小小的湖口县二堂,今日所谈之事,却是事关重大,足以影响正史。126shu 多年之后,乃是百年、千年后,后人看到的,也是老主簿所写的那短短一行字。
今日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关于湖口马适的记载,出了二堂的门,这些秘密只能烂在肚子里。马老爷不会乱说,他可能还会感谢老主簿,这样的记载总马家烈祖是被太祖皇所杀好些,否则马家后人若是参加科举,当了官,朝廷查祖宗案底,也没什么出头之日,而袁老爷想到先祖是卷走主人钱财的小人,自然也不会乱说。
一时间,众人沉默。
“多谢老主簿。”马老爷也非愚蠢之辈,他深知一旦朝廷也是这么记载,那么,他马家烈祖马适在后人眼里,依然享有状元之名,没有被朝廷褫夺官职。对于这件事,他万分感激老主簿为他烈祖马适写得这几笔正史。
苏清沅适时道,“正巧,我家大人也是出自白鹿洞书院,还是傅山长的同门师弟。若令公子马雍肯静心学习的话,本夫人可修书一封给傅山长,推荐令公子前往书院求学。”反正白鹿洞书院收弟子,也有那么一两个是走后门进去的,既然小六这么懒散的都能进去,马雍应该也可以。
马老爷大喜过望,“孟夫人若能玉成此事,我马家对您感恩戴德。”百年了,没有一个马家子弟能考科举,以前觉得是袁家先祖诬陷了马家,克了马家的官运,但现在发现,烈祖马适难逃一死,根本不是袁家告密所致,也对袁家没那么耿耿于怀了,当然,袁家先祖偷取烈祖马适的部分钱财,是令人不齿的。
虞知县见两家都安静了,暗道这孟夫人真是自己的贵人,她一来,这对立了百年的马家和袁家这么解决了,以后他在这湖口县可以安枕无忧了,只要这马家和袁家不来敲他的鸣冤鼓,别的百姓,他都是能应付的。
“马老爷,我代先祖向你们马家赔罪。”老主簿的话,袁老爷还是相信的,既然老主簿说袁家先祖偷了马家的部分钱财,那么这事可能是真的存在,“过几日,我袁家送银两,从此你我两家再不相欠。”
袁老爷退了一步,马老爷也不能再说什么,毕竟袁家先祖偷取的部分钱财并不是很多,而且烈祖马适的死,根本与袁家无关,“我马家冤枉了你们袁家百年,实在抱歉,这笔钱,我们马家也不要了,当我们两清了。”
“你们两家能握手言和,是我湖口县之幸。本县今日很高兴,哈哈。”虞知县道,“过往的记载,这么翻过去吧,史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本县也看了不少,也不缺我湖口县这一桩。”
虞知县才不会这么傻去推翻这段成定局的记载,他走到老主簿面前,拍拍老主簿的肩,“老主簿,你依然是本县最信任的人,这件事也怪不了你,本县对你既往不咎,但以后,不准再有别的事瞒着本县,知道吗!”
“多谢大人。”老主簿诚惶诚恐,但他心里最害怕的,还是这个仿佛事事都能查到的孟夫人。
此事,最开心的莫过于袁士,他见两家都谈和了,怯怯地问向袁老爷,“爹,我想娶马家小姐为妻,望您准许。”
孟沔取笑道,“袁公子,这会儿你倒是鼓足勇气说话了,早干嘛去了。”
袁士一阵尴尬。
“这事,容后再说吧。”袁老爷几分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