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鸩鬼楼终于来得及吐出一口鲜血,但是这口鲜血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喷出戛然而止,鸩鬼楼的身躯在瞬间爆裂而开,散为了遍地的血肉。
鲜血与碎肉,落满了冰之祺与鸩羽的面庞。
鸩羽瞪大了眼睛,眼流露出了无限的惶恐,更多的却还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鸩羽的确很茫然,他甚至还来不及搞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自己的父亲,好像是一个任人拿捏的玩具一般,彻底地散开了,再没有能够聚起来。
鸩羽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嗡嗡的轰鸣在持续着,他看到眼前满是鲜红的世界在不断地旋转着,旋转着,而后他自己顿时便觉得一股逆流涌动,喉头猛地涌一股甜腥,却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冰之祺的身躯停滞了片刻,手里的那片烟雾渐渐消散了,而后他的身躯在刹那之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无力地倾倒在了染血的大地。
冰之祺的身躯无意识地抽搐着,鲜血从七窍不断地涌出,看样子,冰之祺的状态也容不得丝毫的乐观。
楚风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凝世刀残留的雪帝意志察觉到了冰之祺的危险而选择了爆发,将自己与冰之祺短暂地融合在了一起,才使得冰之祺有了斩杀鸩鬼楼的力量。
楚风迅速地到了冰之祺的身边,将冰之祺抱起退回到了巨蛇头下,将冰之祺扶着靠着巨蛇的身躯坐了下来,才抓起冰之祺的手腕开始为冰之祺探脉。
“阿祺怎么样了?”离绾眉头紧蹙,问道。
楚风没有来得及回答,而是迅速地取出了丹药喂入了冰之祺的口,才又继续握住了冰之祺的脉门,开始很细致地探查着冰之祺的状况。
冰之祺的状况不容乐观,之前受到了鸩鬼楼的一次打击,已经给冰之祺的元神与肉体同时造成了重创,那之后又发动了极其强大的一次攻击,那攻势也同样是以冰之祺的肉身作为载体所发动的,功法所有的反噬都施加在了冰之祺的身。
虽然冰之祺外表的皮肤看起来还很完整,但是内里的骨骼血肉脏腑却已经是混成了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想要梳理,没有那么容易——或者说,楚风也感觉到了棘手,甚至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楚风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将自己的真气渡入冰之祺的体内,艰难地在冰之祺已经分不清血肉筋骨脏腑的身躯内部寻找并组合经脉的碎片,给药力和自己的真气一个可以在他身体各处循环的通道。
但是这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至少这个时间是目前所没有的,对方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鸩鬼楼死了,他们还会有别的人出手,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楚风狠狠咬了咬牙,看着离绾道:“你带着冰之祺离开这里,我们没有什么胜算。”
这是楚风仔细考虑后的结果,时间不多了,没有什么胜算,但是他又接受了南宫云的嘱托,所以他不能走,但是离绾和冰之祺不应该死在这里,他们应该离开这里。
楚风取出了越界符,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撕开,离绾却已经开口说道:“为什么不重新找个机会再来,为什么非要在此时此刻顽固地死守?”
楚风愣了愣,他看着离绾,却不知道究竟要说些什么好。
之所以此刻要如此争取时间,是因为他们无法确认那困住两位大帝和高手的困境之到底是怎么样的境况。
万一巫灵风会死在那困境之呢,万一只是短暂的耽搁会错失最好的时机呢?
一旦巫灵风死去,他们又要去哪里寻找那巫国往事的知情者,又要如何来避免血气的进一步侵染世间?
所以此刻并不是楚风不想退,不想找个机会卷土重来,而是因为他们手里没有任何的底牌,他们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拼尽全力来争取这一张底牌。
这一张底牌一旦丢失,他们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但是此刻,已经知道胜算是如此的渺茫,难道又要真的用性命去博取最后的一点迹吗?
楚风的神色反复变化着,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最后的决断,远处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也很平稳。
“噢,鸩鬼楼死了么。”
那是一个很阴沉的声音,让人会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联想,好像是处身在一片幽暗潮湿的环境一般的。
听到这个声音,楚风的身躯也有些僵硬,他撕开了越界符。
一条明亮的裂隙出现在了空间之,还来不及扩散,便闪烁了几下,而后彻底地黯淡了下去。
越界符不可用,此地的空间是被锁死了的空间,无法往任何一处搭设桥梁。
该死。
楚风暗骂一声,看着那个黑衣的青年走出了黑暗,眼眸的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灵蛇公子,佘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