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街道上一片衰败景象,房屋垮塌,积雪无人打扫,路边倒毙着无名尸,尸体上的衣服早已被扒光,大腿上的肉也不见了,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
路边的院子里,一帮难民围着火堆坐着,篝火是用残破的房屋门窗和桌椅点起来了,上面烤着长条状的肉,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冷漠木讷的,他们在吃人肉,吃尸体上割下来的肉。
老鼠野狗麻雀甚至蚯蚓都吃光了,能填肚皮的树皮草根棉絮也吃光了,不知道多少人活活饿死,多少人因为吃了不消化的东西胀死,剩下的人为了生存,只有做那禽兽一般的事情,以人为食。
官府已经无力照管他们,就连一线士兵都没有饭吃,何况这些难民,百姓们也不抱怨,也不闹事,只是默默地死去,默默的坚持,有人实在撑不下去就上吊自杀了,这段时间凉州到底死了多少人,没有人统计过,也没有那个心情去统计。
粮荒开始的时候,金银珠宝还能换粮食,贪心的人往往会拿官府发放的口粮去换银子,到后来官府再不发放粮食了,粥棚也关张了,粮食急剧紧缺,再多的金银也换不来粮食了,路边插着草标卖身的黄花大闺女多了去了,也没见有人买,现在管饱自己都成问题,谁还有那个心思啊。
总之凉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心理崩溃的边缘,负责城内事务的周泽安知道情况严重但也无能为力,只能加派士兵防守重要地区,至于那些不能为城防出力的百姓,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
鬼一般死寂的街道上,忽然有了一丝生机,城头上传来的巨响让他们走上街头观望,消息很快传来,这是大军才反击,片刻之后,一个更加令人兴奋的消息传来,粥棚重开了张大帅又弄来了粮食
这是周泽安的主意,存粮虽然是老知府备下的,但是这份恩情要算在元封头上,老百姓才能感恩戴德,将来争夺凉州的时候才会有民心。
他的主意很奏效,粥棚前涌动的难民无不感谢张大帅的恩德,黑压压跪到了一大片,几个年迈的老人捧着粥碗颤巍巍的喊道:“张大帅,大恩人啊”声音拉长。涕泪横流,人群也发出同样的声音:“张大帅是咱们的大恩人啊”
周泽安满意的点点头,吩咐熬粥的民夫:“粥要稀一些,少放些麦粒,熬浓了他们肠胃受不了。”
虽然挖出一个超大型的粮库,但是谁知道凉州还要被围困多久,这点粮食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老百姓随便给他们点东西吃,吊着命饿不死就可以了。
城外突厥大营,最接近凉州城的是回回炮的阵地和守卫阵地的几个营寨,如今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距离太近,巨炮弹无虚发,已经将他们的营地掀了个底朝天,虽然只有四门炮而已,但炮声震天动地,炮弹划破空气的哨音极其恐怖,给突厥兵造成了极大地恐慌,自相践踏就死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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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人终于退走,凉州城头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兴奋的士兵们彼此捶打着,拥抱着,虽然战争还没结束,但起码能看到胜利的希望了。
府衙,偏殿内,叶天行面前摆着几个橡木桶,据说里面装的是从极西之地的欧罗巴波尔多地区运来的陈年葡萄酒,琼浆玉液,价格昂贵,就是王公贵族耗尽千金也难求一杯,老酒鬼叶天行馋的不行,双手搓着,好不容易等下人擦拭好了夜光杯,这才斟了半杯,晃动着,微闭着眼睛,嗅着葡萄酒的芬芳,半晌,才啜了一小口,用味蕾品尝着滋味。
“呸”的一口,叶天行将葡萄酒吐到地上,瞪大眼睛质问道:“老曹,你弄的什么玩意给我喝掺了葡萄皮的刷锅水吧。”
曹延惠微笑道:“这是你要喝的,我又没逼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