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辟疆和陈贞慧对苏白衣当然是没有好感的,可如今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谁让人家摇身一变变成了当今天子御前红人了呢?
所以,也是得罪不了的!
至少明面上不能得罪!
这次苏白衣搞了个什么铁路股份唱卖大会,恩师文震孟专门指示他们过来看看。
有关铁路股份的事情,文震孟在书信里说的语焉不详,让他们二人来此“相机见宜、莫使国器蒙尘,苟有所能,勿不所吝”,具体的事情没有多说,可是陈贞慧和冒辟疆二人还是领会到了其中的关键。
那就是过来捣乱!
还要不动声色的站在大义的立场上去捣乱。
这一下陈贞慧和冒辟疆就犯难了。
首先人家苏白衣的官职是二品的铁路总督,当今天子的御前红人,若是真在铁路股份唱卖会上弄出什么事情激怒此人,真有小命不保的可能;其次,他们二人也只是听说这个铁路股份唱卖大会,至于什么是铁路,这股份如何唱卖,他二人对此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想要捣乱还是有些难度的。
但师尊的命令在那里摆着,二人不来又不行。陈贞慧和冒辟疆二人自从入了复社之后,每日与社里的兄弟在一起谈诗论道、砥砺学问,对于八股文的掌握和把握也逐渐清晰,确实有了质的提高,下次科举即便不能一击即中,那也应该差不多。如今文震孟是炙手可热的阁臣,两个弟子巴结还来不讲,此行纵然千难万难也要完成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
陈贞慧会冒辟疆刚刚被苏白衣言语一激确实怒的脸色都白了,可几秒钟之后,二人相视一笑,又各自恢复了平静,不但没有反唇相讥还恭恭敬敬的朝苏白衣行礼:“见过苏大人!”
苏白衣冷笑,“进去吧!”
又忙活了好大一阵子,后面来的宾客才陆陆续续的全部进入大殿中。
苏白衣注意到,除了一些达官贵人、勋贵和商人之外,还混进来了几个长相普通的下人,那股子老远就能闻到的腥臊味瞬间将这几人的身份出卖,除了去了势的公公,估计也没谁了,苏白衣心里盘算着,这应该是宫里哪个大太监差来的人。
等所有人都进入临时的拍卖会场之后,苏白衣朝袁可立、周士朴、程开业和张世泽四人拱拱手道:“几位,咱们也进去吧,铁路开拍这就开始了!”
大厅中乱哄哄的。
有人逮着香蕉扒开就吃,这东西在大明朝的时候不算特别稀罕的物品,可是平时能吃得起的无不是一些达官显贵,而且香蕉是季节性的水果,这个时间还没有上市,整个大明朝购买不到,所以来的人虽然身份高贵,也顾不得许多。
还有人好奇的看着这宽敞的大厅,有的人抬着头,看着大殿的顶部指指点点。
“这是什么灯,好亮啊!”
“是啊,怎的没火头?”
“废话,有火头这房子不就烧没了?”
“可,可,这么亮,老子长这么大爷没见过这么亮的灯啊?”
西宁侯世子宋裕德仰着脸皱着眉,和大多数人一样的盯着天花板上的那些日光灯看,脸上露出一丝纠结,纠结了半天才道:“这东西会不会是把火撞在了玻璃筒子里,苏白衣这厮搞这套东西可是行家里手!”
“不是吧?”张世泽道:“你看这玩意就悬挂在咱们头顶,可也没感到有啥热度,没有火头跳动,没有灯灰落下来,我琢磨着这应该是一种矿石!”
“矿石?”宋裕德睁大了眼睛。
“对!”张世泽蛋疼的道:“比如,或者是,夜明珠啥的!”
“你个傻……吊”旁边的阳武侯世子薛翰哈哈大笑,指着张世泽道:“世泽你不长脑子么,他苏白衣如果有这么多夜明珠还唱卖什么铁路股份,直接卖夜明珠不就得了。还有,你看这些灯,大小形制一模一样,俨然不是天然之物嘛!”
“也是!”张世泽很欣赏的看了一眼薛翰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不是天然之物!”薛翰道。
“不是这一句,前面,最前面那一句!”张世泽道。
“最前面?”薛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哦,让我想想,哦,前面我说,你个傻……吊,怎么了,你觉得你很聪明么?”
“允祯,允祯,徐允祯……”张世泽伸手拍了拍前一排的定国公世子徐允祯。
“妈的,拍老子干嘛?”徐允祯转过头对张世泽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张世泽笑了笑,指着薛翰道:“他骂你傻吊!”
“什么?”徐允祯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道:“你才是傻吊,你阳武侯一家都是傻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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