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右佥都御史刘文钊出列,大喝一声“不可”,紧紧用手朝皇帝拱了拱:“陛下,都察院二十名御史,联名参苏白衣之罪!”
“什么?”朱由检眉头一皱:“苏白衣什么罪?”
三品一下官员是没有笏板的,所以刘文钊只能从袖子里掏出奏疏朝前一举:“陛下,苏白衣回乡途中,于渤海上私自收留叛军,而后率领叛将毛承禄诈降登州从而插手山东事务,臣参苏白衣罪一,僭越!
陛下,据臣所知,苏白衣收登州后,未经奏报之下便私开府库,分官银与士卒,且借机中饱私囊,臣参苏白衣罪二,贪渎!
李九成率领残部逃窜之际,苏白衣帅军紧随其后,名为追击,实则逼迫贼军入陕西,其纵贼为祸两地百姓,以邻为壑。且无辜兵围济南府,私设公堂、拷押百官。臣参苏白衣罪三,拥兵不轨!”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朱由检脸色一冷,又哼了两下,道:“刘爱卿多心了,苏白衣总督山东军务,乃是朕给他的密旨,算不得僭越!”
“臣敢问陛下,通政司为何不见圣旨,也未见内阁票拟!”刘文钊不卑不亢!
远远一看,好样的,不愧是大明的铮铮谏官,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这次朱由检没说话,旁边的大太监王承恩冷哼道:“刘大人莫非听不懂陛下的话,还是不懂密旨二字为何意?”
“臣……”
朱由检一摆手打断刘文钊:“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苏白衣打开府库犒赏士兵这事,朕认为干的并没有什么不妥,至于贪渎云云,朕认为都是妄言,不过既然刘大人提出来了,那就让锦衣卫去查下吧!”
“是,陛下!”王承恩躬身答应!
不过百官心里都清楚,皇帝自己都说了苏白衣贪渎是妄言,锦衣卫还敢真的去查?
“刘大人说的第三条罪,咱家替陛下回答!”王承恩拂尘一抖:“苏大人为何兵围济南府,因为济南城中有奸佞!”
“有奸佞,不可能啊?”刘文钊一愣:“难道济南府里也有反贼?”
王承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外喊道:“骆大人,进来吧!”
平台大殿的门被一丝丝打开,骆养性一身锦衣,要挎绣春刀从外面大步走来,跪在大殿正中央,面朝皇帝山呼万岁。
锦衣卫指挥使贵为正三品武官,是皇帝的亲信,但是上朝的时候却没有一席之地,非宣不得入殿,所以只能一大早在外面等候。
“平身吧!”
“谢陛下!”骆养性起身拱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奏疏:“陛下,山东布政司使杨庸、巡按御史王道纯、提刑按察使许文栋,勾结参将沈廷谕、中军陶化龙,下令登莱水师与二月二十六日烧杀渤海一艘两千料大船,意图杀死苏白衣,以上数人均已招认,臣下朝后就让通政司提交刑部和大理寺!。”
“怎么可能?”刘文钊心头一突。
刚刚他还说苏白衣私设公堂拷问百官,这下好了,拷问百官的是锦衣卫,那这罪名就不成立了。
“不对!”刘文钊疑惑道:“偷袭海上大船的,不是叛军么?”
“不是!”骆养性转过头:“已得到确切消息,登莱水师三月初八才被贼军控制!”
刘文钊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朱由检没管朝堂上百官的议论,只是平静的问道:“背后可以指使之人?”
“有!”骆养性躬身道:“回陛下问,据杨庸和许文栋所言,背后指使之人乃是朝廷要员,通政司通政使郭尚宾!”
“哼!”朱由检冷哼一声,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啊……”
百官愣了!
郭尚宾,通政使,那可是大明九卿之一,仅次于六部尚书的存在!
“郭尚宾为何不在?”朱由检冷着脸扫过百官,并没有看到通政使郭尚宾的影子,按道理来说这种大朝会他不会缺席的。
“陛下!”刑部尚书胡应台出列,举起笏板道:“陛下,臣有事要禀!”
“说!”
“禀陛下!”胡应台深吸一口气:“中城兵马司指挥使昨夜向臣报备,经刑部初步确认,通政使郭尚宾在家中吞金自杀;国子祭酒刘文权昨晚酒后迷路,误入金水河外河溺亡;兵部左侍郎曲元斌昨日兵仗局试炮,火炮不幸炸膛,曲大人殉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