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忠拉了拉苏白衣的衣服,小声道:“苏大人,这叫杀良冒功,边军经常干,以往有落单的海商也被他们弄死过。”
“还是这位兄弟明事理!”毛承禄笑了笑:“杀良冒功这种事,他黄龙又不是没干过,朝鲜人、渤海之上来往商船,甚至我大明无辜百姓,他哪个没杀过?所以兄弟,与其要到黄龙那里去领赏,倒不如拿着本将的银子跑路来的更实在,而且,没有任何风险。”
“小兄弟,你别听他胡说,我家相公乃是大明边将,从不干这种腌臜事,妾身愿意作保!”妇人疯狂的道:“妾身愿意作保,只要你将叛将送到我夫君处,保你高官厚禄。”
苏白衣摆摆手让那妇人住嘴,很平淡的看了看毛承禄,道:“废话说完了?那好,说吧,你带着这么多金银财物还有火器,要去哪里?”
“你……”毛承禄差点气结:“小兄弟,你都快死了,还管这些干嘛?”
“称呼要改一下!”苏白衣将两个太监拉过来,道:“一口一个小兄弟,本官和你很熟吗?看到没有,这两位是宫里司礼监的公公,这位赵公公提督东厂,这位何公公更不得了,御马监腾骧四卫营归他老人家管!”
当然了,这是吹牛。
毛承禄果然不信,轻轻一哼。
不过他倒是看出来了,苏白衣身边的这两个家伙真的是太监。
“不说是吧!”苏白衣看了一眼顾忠,又指了指毛承禄的家属,道:“顾忠,去吧毛将军的夫人拉出来,剥光衣服打屁股,二十下!”
“竖子尔敢!”毛承禄当即大怒,伸手就要打苏白衣,可惜旁边有石电在,他刚刚伸出手就被石电拉了回去。
“把他小妾和他女儿也拉出来!”苏白衣对顾忠道。
然后,毛承禄终于忍不住了,赶紧道:“住手,我说!”
看顾忠果然不在动他家属,毛承禄道:“东江镇我是混不下去了,此去山东登州投奔一个朋友!”
“叫什么名字?”苏白衣问道。
“孔……”刚想说孔有德,似乎意识到孔有德最近名声有点大,于是将快要脱口的话又吃了回去,改口道:“耿,耿仲明!”
“谁?”苏白衣好像听错了一样,吃惊的看着毛承禄问道。
“耿,耿仲明啊!”毛承禄道。
“耿仲明?”苏白衣问毛承禄:“就是那个谁,谁,耿继茂的爹,耿精忠的爷爷?”
大汉奸啊!
靖南王啊!
“你,你,你认识耿仲明?”毛承禄大为恼火。
“不认识!”苏白衣吃惊过后恢复冷静:“老子最恨汉奸,你和耿仲明沆瀣一气,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吧,你的级我要了,本官送朝廷请功!”
“苏,苏大人……”苏白衣话没说完,顾忠就开始浑身颤抖,然后指着远方的海面道:“又,又来了,又有船来了。”
“嗯……”苏白衣转过头,当看到海面上十来艘大船顺风驶来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
当然了,吃惊最厉害的不是他,而是旁边的毛承禄。
毛承禄看到远处的大船,脸色顿时变得灰白,恶狠狠的看了苏白衣一眼,道:“鼠辈,坏我性命也!”
看来应该是东江总兵黄龙来了!
十来艘大船,瞬间就到了小岛周围的海域,然后成弧形将岛外的两艘大船围拢在正中间。
“那边也有船!”
石电指了指西边的海面。
苏白衣等人定睛望去,果然又看到十几艘大船行驶而来。
不同的是,这十几艘大船全身刷了红油漆,船顶却用黄色的丝绸覆盖,船头飘扬着龙旗,甲板上整整齐齐排列着身着锦衣的卫兵,一个个精神抖擞。
“锦衣卫,是锦衣卫的人!”赵恒看到西边来的船之后,哈哈大笑,然后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双腿止不住往西方叩拜,口中还道:“锦衣卫来了,陛下来了,苏大人,陛下来就咱们来了。”
“不错,是锦衣卫的船!”
这种船苏白衣不但做过,还见过。
当初从凤阳顺淮河而下,蹭了曹化淳的船不说还蹭了人家的小蜜,坐的就是这种船。
“今天倒是个好日子,先是毛副总兵来咱们岛上做客,然后东江总兵驾临,现在好了,连锦衣卫也来了,好嘛,群英集会。”苏白衣朝赵恒一挥手:“两位公公,还等什么,赶紧去将官服换上,别让人家认不出是自己人,然后一炮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