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同意,只有苏白衣一个人举起了手,苦苦的反对:“晚上不好弄,需要白天。”
“那就中秋正午,就这么定了!”
候恂一摆手,哈哈大笑。
他带着自己的儿子,爽快的走了。
秦有德的脸一直都很黑,特别到最后的时候,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所以脸上更黑了,在候恂走了之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袁可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走开。
现场只剩下王守心、周士朴、白面老头和苏白衣四人。
当然了,不算台下的那些学子。
白面老者看着他,问道:“苏布,看到老夫为何不拜?”
苏白衣一惊,这是谁呀,这么大的谱!
白衣是他的字,苏布才是他的本名,一般情况下即便是前辈也不随便乱喊,除了父母和亲戚,别人都是呼字而不呼名的。
在苏白衣惊异还没回答的时候,那白货一转身,口气不容置疑,“随老夫来吧,我找你有事!”说完就不容拒绝的朝广场一侧的一个房间走去。
苏白衣顿时变成了楞逼!
周士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
他这才挪动脚步,跟着白面老者往那房间里走去。
房间很简陋,不过已经摆好了一套干净的桌椅,还有一杯清茶,老家伙屁股一抬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伸手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才抬起眼看了看立在桌前的苏白衣。
“前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年幼,认不出我也属正常,老夫,余珹!”余珹说完,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摆好了姿势等苏白衣来拜。
但苏白衣却愣了!
这尼玛,是余珹?
怪不得当时觉得有些眼熟,应该是他眉眼和余慕瞳有几分相似缘故了。
不过当得知面前这货就是余珹的时候,他心中本就没有多少的敬畏之心瞬间消失,反而轻松了起来。
看苏白衣并没有准备拜他,余珹倒也没太在意,深吸一口气道:“慕瞳前些时日受了伤,现在还没有痊愈,你若有空,还是要去看看她的。”
好嘛……
这是暗示我,你们余家准备承认这段婚约了?
那早干嘛去了?
是不是因为有把柄在我手上,所以才来低头妥协了!
苏白衣眼神冰冷,右手逐渐握紧。
如果是别的事情,余珹低头他便是给个面子也没有什么,可这是什么事啊?人家刀子拿在手上要杀了我,我还能妥协?
“几个月前你去余家催婚的事情,老夫也是最近才知道。其实你和慕瞳的婚约是我和你父苏宣二人定的,你伯母不明就里,所以当时说了些不识大体的话。
但我余家有约必守,你父亲去的早,你和慕瞳二人也都不小了,老夫做主,近期便让你们完婚,也好全了当初对于苏兄的约定!”
正如苏白衣想的那样,余珹今日之所以来,就是因为有把柄被苏白衣攥在了手上。
他是什么人,堂堂帝国大尚书,自然是看不上一个落魄的苏家公子。
而且一开始让夫人想办法断了和苏家的婚约,本就是他的注意。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平日里做事稳重的夫人为何会如此毛躁,竟然胡乱找个人去刺杀苏白衣。更可恨的是,结果不但没有了解苏白衣的性命,小贼还给人家抓住了。
搁在一般的人家,便是邱三被送到了府衙又如何,他一样能将人从秦有德手中要回来。
可偏偏苏白衣就和周家扯上了关系,周士朴那个老头不知道抽了哪根筋,不愿意这么将人交出来。
这对他来说,非常的不利。
所以今日才拉下脸面,亲自跑过来看看自己这位准女婿被文正书院中的人围追堵截。
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
苏白衣不卑不亢有条有理,敢骂秦有德笨,敢对华栱爆粗口,关键是一身才华横溢,确实是位不可多得的佳婿,这样的人,一飞冲天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他想着,如果就此成全了苏白衣和小女,不但能把刺杀的事情摆平,还能得到一位乘龙快婿,也是一件美事不是?
但苏白衣对他,很不感冒。
“余大人,大家都是聪明人,拐着弯自说话太费劲,说重点吧,婚约就不用再提了,苏某只是一介白衣,高攀不上你余家!”
“唉……”余珹摇摇头,“邱三的事,是我们余家对不住你,幕后之人也确实是你伯母。不过,苏贤侄你尚且安好,我也糟了报应,慕瞳被捅了一刀,恐怕终身都不能生育了。如此,贤侄可能……”
“你说什么?”苏白衣心里忽的一颤,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余,余,她怎么了?”
余慕瞳怎么就不能生育了呢?
这件事他从头到尾不知情啊。
“难道岳神医没告诉你?”余珹问道。
“我知道了……”
苏白衣似乎没有听进余珹在说什么,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飞快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