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起身走了,看背影就像个落拓的文人。刘以沫两股战战跪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彻底走出览山苑,她才敢抬起头来擦擦额上和背后的冷汗。
罢朝整整六日后太子重新上朝,庙堂上重又见到了尉迟云臻,他偶尔听老五调笑他看不开。人家正经的夫君已经开始重新宠幸其他女子,可他却跟苦行僧似的每天都过得如同行尸走肉。
皇帝好不容易从丧子之痛中醒过神来,难得视朝见满朝文武济济一堂,他心稍感欣慰。退了朝之后,尉迟云臻急匆匆就出了大殿,尉迟云璟紧随其后,两人在丹陛下碰头。
尉迟云璟拦住他道:“老七府上若是无事,不如陪二哥喝酒去。”
尉迟云臻脸上浮笑,推辞道:“今日是夭夭的头七,不管她是人是狐妖,好歹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我要回王府拜祭她。”
尉迟云璟嗯了声,目光如炬看向尉迟云臻,道:“夭夭真的殁了么?”
尉迟云臻沉静了斯须,叹了口气道:“当日我被父皇软禁在王府中,待施行之后,往我府上送了一堆骨灰。我还想问一问二哥,夭夭最怕痛了,刽子手落刀砍头的时候,她有没有被吓哭?”
尉迟云璟深感悲痛,当日他入宫求见皇帝,却被毓秀宫的皇后阻拦了前路,如果那天他见到了皇帝,也是事情便不会如今日般不可挽回。可他看了尉迟云臻的反应,他有些困惑了。“我听老五说起,李姑娘还住在你府上,这阵子你没有少往她的住处跑。按理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婆妈的事,但是好歹人家父亲在朝堂上站着,这侧妃被你休了,却迟迟不放还,如今你又时常去过夜,到底说不过去,人家老父亲脸上无光。既然王府上正妃殁了,你倒不如再添个把人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