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钟无稽还没来得及烧火,已经有人给他点火了。
第一把火不是别人给他点的,正是陈桥。
钟无稽被任命的第二天,六房书吏连带主薄陈桥全部告了病假。
陈桥这一手很绝,扣住了钟无稽的死脉。
在县衙中,六房书吏没有任何决策权,但他们承办的是收发公文、保管档案、誊录文书、造报账册、处理各种文书等文案事务。
从表面上看,书吏地位低下,县令可以随意处罚他们。实际上他们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书吏谙熟当地钱粮刑名,若没了书吏,县衙就会陷入瘫痪状态了。
可以说,县令行使职权根本就离不开书吏。
吉温与华叔陪着钟无稽来到主薄厅和六房办公场所,平日这里是最繁忙的,可现在却显得空空荡荡。
钟无稽负手走着,低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过县令大人!”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钟无稽抬起头,看见陈书吏。
他诧异地问道:“陈书吏,你怎么还在这里?”
“县令大人这话说的突兀了!”陈书吏一本正经道,“我是户房书吏,办差不在这里在哪里?”
“可是他们……”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陈书吏笑着接过话,“应势而谋、因势而动,顺势而为,这才是正道,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必然会自找其辱!”
“姜还是老的辣!”钟无稽不住点头,目光一闪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为了侄子,才会留下的!”
陈书吏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钟无稽豪爽道:“陈桥的做法虽然让我很生气,但我说话算数,会给他一次机会!”
陈书吏向钟无稽施礼道:“属下谢过县令大人了!”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若再有下一次,我就不会客气了!”
陈书吏点头应诺道:“若真有下一次,属下也没脸来求县令大人了!”
钟无稽点点头转身欲走,却被陈书吏叫住了。
“还有事吗?”钟无稽回过头来问道。
“我想问问,县令大人如何应对此事?”陈书吏小心翼翼道。
钟无稽嘿嘿一笑:“你以为他们都是铁板一块?我早就防着他们这一手了,你就瞧好吧,我不仅有办法让他们回来,而且还是求着我回来的!”
陈书吏听罢愕然。
“这事还需要陈书吏的配合!”钟无稽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钟无稽果然有应对之法。
算上陈桥,告病的书吏一共是三十四人,钟无稽先让人一一告知这三十四人:若现在回来办差,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三天内不回来,全部辞退。
钟无稽说的很严厉,但陈桥却不相信,钟无稽会将书吏们全部辞退,没有书吏县衙就是一个空壳,钟无稽连十天都撑不过去。
在陈桥的打气之下,书吏没有一个回六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