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仕奇朝钟无稽施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满脸笑容对程贵道:“程捕头,钟捕快头次当差,不熟悉情况在所难免,我陪他走一趟吧!”
程贵瞅了一眼管仕奇,没有说话。
管仕奇也瞅着程贵,慢慢收回脸上的笑容:“怎么?程捕头,连这点面子也不给?”
管仕奇平日虽然瞧不上程贵,但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像今日这般不客气很少见。
程贵虽然是捕头,可平日里办差还得依仗管仕奇,自然不能不给面子,只好点头道:“好吧!”
说罢,程贵背手离开捕快房。
钟无稽带着华叔与吉温,跟着管仕奇到大堂找郑牧野报道。
郑牧野当然不知道,无影大盗一事已被钟无稽知晓,见了钟无稽还朝他点了点头。
以前钟无稽只是对郑牧野的官场习气看不惯,现在知道了实情,心中对郑牧野更加憎恶。
人常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郑牧野却利用盗贼偷自己管辖县城内大户的财物,可见贪婪到了极点。
刘家庄距县城大约五里路,郑牧野坐着官轿走在头前,一班捕快、衙役、书吏与仵作跟在轿子后面,浩浩荡荡朝刘家庄而去。
管仕奇扭头瞥了一眼钟无稽,见他一言不发,以为他还在为程贵的事生气呢,便笑着劝道:“钟捕快,你别跟他一般计较,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习惯了?习惯什么?”钟无稽感觉出管仕奇话中有话。
管仕奇放低了声音:“你可知道,他今日为什么要给你脸子看?”
钟无稽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程贵今日犯得是什么病,便向管仕奇问道,“管捕快,你说来听听?”
“还不是因为那五十两银子的事情!”管仕奇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县衙里所有当差的,每人都领了五十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兄弟们得了好处,自然要打听是谁给大家谋了福利。这事钟捕快虽然做的隐密,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都知道是你硬让高家拿出银子给兄弟们的,为这事弟兄们无不对你竖大拇指,都说你仗义!”
“可这与程捕头给我脸子看,有什么关系?”钟无稽很不解道。
“你若了解程贵的为人,你就不会有此疑问了!”管仕奇满脸不屑道,“他这捕头位置本身就来的不正,所以怕有人比他强,将来取代了他的位置。就拿我来讲,自打他做了捕头,就一直在防范着我,生怕有一天我取代了他,若不是他还需要我帮着办差,早就将我踩在脚下了。钟捕快初来乍到便赢得内众人的拥戴,他怎能不对你有所顾忌?给你脸子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说实话,他这捕头的位置我还真没瞧上!”钟无稽听罢恍然大悟,苦笑着摇摇头道,“再说了,这位置本就该有本事的人来坐,像他这样的,肯定长不了!”
听了钟无稽这话,管仕奇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喜色,点头附和道:“钟捕快说的没错,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今后咱兄弟俩还得多亲近亲近!”
程贵当然不知道钟无稽与管仕奇正在议论着自己,此刻,他正负手走在大街上。
管仕奇说的一点没错,程贵的心情很不好。
一年前,赵朗真因官银被劫一案,被免去了捕头职务,在程清泉运作之下,程贵由一名普通捕快摇身一变成为了捕头。
当了捕头之后,很多人对程贵不服气,特别是管仕奇,打心眼里瞧不上他,这让他很有危机感。
不过,程贵心里清楚,只要程清泉在一天,管仕奇便不敢把自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