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全有什么手段,尽管让他使出来便是,我崔湜绝不皱一下眉头,这事我管定了!”崔湜不屑道。
崔湜当然不会把梁德全放在眼里,别人不知道,钟无稽可是知道的。
别看崔湜一介文人,他那一身莫测高深的武功,不是梁德全轻易能对付得了的。
钟无稽当然知道崔湜心中所想,他继续道:“就算你真要将田中则绳之以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潞州长史是从五品的官员,田中则犯了罪肯定要交给大理寺和御史台审理。而大理寺和御史台被宗楚客牢牢把持,宗楚客是韦皇后的心腹。梁德全若是走了韦皇后与安乐公主的门子,田中则之事必然会不了了之。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管。”
崔湜就算再牛,也牛不过韦皇后。
钟无稽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若将田中则押解到长安受审,还真有可能不了了之。
见崔湜默然不语,钟无稽接着劝道:“崔大哥,此案涉及到梁德全和田中则,这里面水深得很。仅凭这个案子根本无法搬倒梁德全,深究起来搞不好打蛇不成反被蛇咬。再说了,这也是为封丘好,梁德全在潞州一手遮天,封丘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若真把梁德全逼急了,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的!”
此案件的重新审理,崔湜没让任何人介入,一切均在绝密中进行,自然也没后患。
可令崔湜奇怪的是,封丘的“血向之说”竟如此准确!
是巧合呢,还是封丘一步步引自己上钩?
这个封丘,非同一般!
看来,封丘对此案早已胸有成竹,只是不敢说而已!
他有他的难处,一家人,全靠他的一把刀!
虽然崔湜已经认可了钟无稽的分析,可心中还是有些不甘,他恨恨道:“难道就这么放过这厮了?”
“怎么叫放过了?”钟无稽笑着提醒道,“崔大哥,你忘了?我不是让你帮我把潞州司马的职位都预订了吗?再忍忍吧,你放心,这厮活不了多久了!”
崔湜手指在卷宗上弹了许久,最后终于合了起来。
第二日,崔湜将卷宗交给了梁德全,静静地说了声:“入库吧!”便转身走了。
十一月初八,崔湜离开潞州,他将返回长安向圣上交旨。
“无稽,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到这里吧!”崔湜对钟无稽道。
“崔大哥,就让我再送两里路吧!”钟无稽有些耍赖道。
钟无稽的一番厚意,崔湜无法拒绝,只得无奈摇头道:“那说好了,只送两里!”
崔湜话音刚落,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崔湜皱着眉头掀开轿帘,探头问道:“怎么回事?”
陈玄礼赶忙过来禀告道:“侍郎大人,前方有人拦路喊冤!”
“哦?喊冤?”崔湜很是意外,他对陈玄礼吩咐道:“陈都尉,将喊冤之人带上来!”
说罢,崔湜与钟无稽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