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显要听这些,钟无稽这下心中有数了。 他发挥善于讲故事的特点,将自己认识这些人的过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李显听得津津有味,听罢不由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的经历还这么曲折!”
钟无稽心中一动,咬了咬牙道:“陛下,草民还认识一个人,不知陛下有没有兴趣听听?”
“哦?你说来听听!”
显然,李显很有兴趣。
“陛下,我认识的这个人叫穆乾仁,当年……”
钟无稽心情很沉重,将他与穆千相识、拜师和离世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钟无稽讲的很慢,很动情。
李显听着听着,眼睛湿润了,到最后竟然涕泪俱下。
“陛下,他虽然造反了,但却不是为了保住太子的位置,更不是为了做皇帝。他只想过没有绊羁的生活,可偏偏做了太子。他想着法子做各种出格的事,就是想让陛下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可陛下只是训斥他,却从不罢黜他。他造反,只是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陛下,您相信吗?”
李显已经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钟无稽红着眼睛道:“陛下,穆兄临死的时候告诉我,他小时候,有一次陛下问他们兄妹几人,都喜欢什么花,有说玫瑰的,有说牡丹的,唯独他说喜欢狗尾巴花。陛下问他为什么,他告诉陛下,狗尾巴花虽然比百花低贱,但它不张扬、不矫饰、不做作他想像狗尾巴花一样,坦荡荡随遇而安,可惜造化弄人!”
李显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良久,李显终于止住了哭声。
钟无稽下定决心,对李显道:“陛下,草民斗胆问件事情,望陛下恕罪!”
“你说吧,我恕你无罪!”李显又恢复了平静。
“陛下培养韦皇后和安乐公主的势力,与相王和太平公主争斗,可是为了掌握朝局的平衡?”
李显听了钟无稽这话,浑身一震。
李显被流放多年,在朝中根基不深。不像相王和太平公主,他们始终没有离开过长安,势力遍布朝野。培植韦皇后的势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甚至不惜为此背上骂名。
李显这样的心思对谁也没说过,钟无稽一介百姓却能一语道破,怎能让他不震惊。
“你是如何得知的?”李显不动声色问道。
“草民是猜的!从五王流放开始,每件事情都有陛下的影子,而同时陛下又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钟无稽大着胆子道,“陛下这么做应该很累吧?”
李显叹了口气:“是很累,但我没办法!”
“我有个办法,陛下可以参详一下!”
“哦?你说说!”李显来了兴趣。
“让两方势力争斗,不好把控!”钟无稽斟酌道,“三国的历史想必陛下也清楚,陛下可以培养第三股势力,就像筹码一样,哪方势力弱了,就把第三股势力放过去加强。这样,任何一方都无法坐大,陛下也更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