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倔驴,居然要和我打赌。
我对自己信心满满。
“说吧,赌什么?”我淡淡的说,底气却十足得很。
“如果我赢了,你把棺材披麻戴孝,放起鞭炮送回来。
如果我输了,棺材本我也不要了,你看怎么样?”
这个倔脾气的老房木匠,是打算出我的丑。
我毫不犹豫,立马同意和他打赌。
“凌霄!”余父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老房木匠过于刁难人,“不如我们换一家吧?”
我摇摇头,说:“这种东西,不宜换来换去,说好了,就得拿。”
余父见无法挽回,连忙对老房木匠说:“这样吧,如果凌霄输了,由我披麻戴孝,把棺材送回店里,再把棺材本垫上,你看怎么样?
毕竟,这是我的家事,和凌霄无关,他只是一个热心肠的好孩子,
能够帮我这个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让苛刻的条件加在他头上呐?”
老房木匠略一思索,便答应了。
这个棺材铺,里面死人的东西,一应俱全,什么都有。
老房木匠也不计较,越发一并相送。反正如果用不着,都要退回。
我干脆又借了老房木匠的墨斗,里面用朱砂,糯米,黑狗血,以及墨水搅拌在一起,在整个棺材上弹了一张棋盘似的网。
老房木匠见我娴熟优雅的动作,直竖起大拇指。
死人用的东西,我们一起拉到余元家。
回到家时才发现,余元家的大黑狗,直愣愣躺在堂屋门口,已经断了气。
而且院子里,一地鸡毛,还有许多圆形血迹。
从迹象来看,昨天晚上,这里上演过一场屠杀动物的大戏,黄皮大仙寻人不见,已经发飙了。
看到这个惨剧,余元娘坐不住了,连忙去村里找来几个胆大心细的男人,很快布置好灵堂。
余元则被塞进棺材里,在他周围,散了很多醉龙眼,而脸色也被化妆师弄成一张惨白的僵尸脸。
他的前胸后背,全部被我画了血符,以防不测。
余父又请了几名善于哭丧的妇女,在灵堂前大放悲歌。
晚上,男女老少集聚一堂。
午夜时分,屋外阴风阵阵,夹杂着仙乐声,在房前屋后呼啸怒嚎。
遍散的消息,像一只长了翅膀的小鸟,飞遍了各个角落。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行队伍便浩浩荡荡开向了乱葬岗。
先一天,经过我的查看,发现了一处地方,风水极好,下无棺材,于是敲定了地方。
葬完余元,大家擦掉泥巴,这回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送葬时哭声震天,回来后鸦雀无声,为的是让死者安然上路。
如果还表现出不舍得,那死者就没法上路了。
风风光光热热闹闹把余元下葬后,直到第二天,我和余父才匆匆忙忙打算赶去看看情况。
这时,一个穿红色绸缎的男子,跌跌撞撞,朝山下奔来,我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余元,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余元一看见我们,脸上的表情复杂而悲壮,我们刚想问问情况,余元一头载倒在余父怀里。
“没事,死不了!”我坚定的说。
余父拉过儿子的一只胳膊,往后背一搭,驼着儿子就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