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能够照顾妹妹一辈子。”薛蟠斩钉截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就不言语了,黛玉不知道为何,眼中又流泪出来,“我岂是要你可怜的人!”
“我不是可怜你,”薛蟠温柔笑道,“妹妹的性子内里软弱,外头却是看上去极为坚硬,故此时常说一些赌气的话,”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措施,薛蟠是知道黛玉的心思的,“妹妹最是要强,何须我可怜你?说起来,你心里头所想之事,所虑之人,远远都比我等要开阔许多,内心通达这一点来说,何须别人可怜你?”
“我们自幼相识,在南边就认识了,若是可怜之心,那也不会说到如今还有,”薛蟠继续说道,“别的不说,就说咱们是否投契?素日里头,咱们说话,是否高兴?如此一说,妹妹自然知道,我绝不是可怜你,这一句话显然,你又是骗人的假话。”
黛玉沉默不语,“咱们自幼相识,你不嫌弃我这诗文不通,我自然也没有嫌弃你的地方,彼此相得,昔日同游平山堂,是如何的有趣,虽然分别多年,到了都中彼此有些陌生了。”
黛玉带泪笑道,“时过境迁,彼此都是不一样了,昔日我还有老父为靠,可如今却是孤独一人,孑然孤立了。”
“所幸如今又相识了,”薛蟠说的这个相识肯定不是哪个平日里头说的相互认识的关系,“我的心思,素日里头不说出来,妹妹只怕是不明白,今日趁着这样秋风秋雨的时候,索性都和妹妹说明白了!”
“有我在,日后总不会让你一个人觉得孤单,”薛蟠临走之前,这样坚定的说了一句话,“任何人都拦不住我的,你放心!”
黛玉似乎被薛蟠的话惊呆住了,只是坐在室内不发一言,紫鹃进了来,见到黛玉脸上露出微笑,只是这笑意却是有些古怪,虽然嘴角露出了微微笑意,可眼中还蕴着泪水,似流非流,神色虽然从容,可也是坐着一动不动的,紫鹃起初被吓了一跳,还以为黛玉魔怔了,可仔细一瞧,又想到薛蟠适才从容出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也不知道是否想清楚了什么,只觉得虽然外头秋风秋雨潇潇,紫鹃倒是觉得这暗室之内,倒是不觉寒冷。
“姑娘,姑娘,”紫鹃笑道,她很是聪慧,不会问一些令人尴尬的问题,只是说寻常的话儿,“这会子天冷了,我叫小丫头进来添个火盆,如何?姑娘若是看书写字,都不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