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说要王闿运来教导宝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话,他真的认为,宝玉这个人天性烂漫,又十分和气,当然了,阶级性和局限性是很严重的,不过相对于这个年纪和这种家庭里面来说,宝玉算是仁心之人了,但到底还是温室的花朵,不知道外头的人心险恶世道艰难,也不指望他学成苏秦张仪的样子,起码别吃亏,上了别人的道,这就足够了。
王闿运却是摇摇头,“这一位宝玉,人是聪明的,却不是我们这一路子的人,日后他若是出仕,也只能去翰林院、太学、礼部这些地方去做道德文章,做一个清流显贵,但想要办具体的差事儿,或者是办一些漂漂亮亮的实际功劳来,那是极难的,”“不如就翰林官儿当一辈子也就是了,再者,他虽然有些文采,可我瞧着也还不过如此,从你那姨丈处见了他的文章,清丽有余,内里则没有什么精气神,别说是和外头的人比了,就是连自己家里头这些姑娘都比不过,尤其是林如海之女,还有文龙你的妹妹都比他要强一些。”
薛蟠暗暗流冷汗,在王恺运这样的谋略家看来,贾宝玉的确是有那么一些不合时宜,也没有多少的用处,不过这是在权谋的角度来说,又和贾母贾政等人期望贾宝玉成才的延续家业的目的,是不一样的。
“王先生也不必如此嘛,”薛蟠无奈的摇摇头,“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能纵横捭阖的。”
“你这边让翁常熟听你的话去办案,这或许能成,可史鼐那里,文龙你能定下来,他就能成事儿?”
薛蟠笑道,“史鼐若是这一次不能成事儿,王师傅你说,他还要当什么官儿,办什么差事儿?这为人鲁莽,不知道尊敬上官,在泾源节度使这边,可能有些罪名是栽赃,但必然是空穴来风的,他这个人为人不谨慎,我在舅舅府上的时候就见过了,只是我那时候劝了舅舅,故此舅舅也想着要给他安排一二。”
薛蟠想到昔日之事,不免是有些头疼,自己不过是为了解围,然后才建言要王子腾用他们的,若是知道今日还有这样麻烦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选择举荐这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