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说道,“听说西北那边闹得越来越凶了,你舅舅预备着可能要外出。”
“外出?”薛蟠挑眉,素来可没有兵部尚书自己个亲自带兵马去外出平叛的,若是这样带领兵马出去的话,那么尚书肯定是要让出来的,不然的话,你在外面统率兵马打仗,整个大越朝的军事指挥还怎么办,肯定不可能送到前线来处理的,这样的话,肯定就要再选一个兵部尚书出来,而王子腾必然要辞去这个差事,最多加衔兵部尚书,兵部真正的部务,是不可能再管了,想到这一节,薛蟠摇摇头,“这可是不成!”
他倒不是说觉得王子腾在这个位置上薛家有如何大便宜可以占,而是根据王子腾素日里头和自己所说的,和自己在咸安宫众人那里听到的话,半是推测,半是推断,王子腾想要将大越朝的军事力量整合、调整、捏合,他的愿望,和皇帝的一样,总是要统帅天下兵马如意犹如臂指,这样皇帝的宝座才当的稳当,如果要完成这样的目标,没有三五年的时间是不够的,王子腾必须要牢牢占据这个位置,所以之前有人提议,要请王子腾入政事堂担任宰相,王子腾是不动声色,丝毫没有想着眼红心热想要入阁的想法。原因全在于此,永和皇帝费了千辛万苦,王子腾又大胜而归,声势浩大,这才得了一个兵部尚书的位置,这个位置至关紧要,绝不能因为小小的缘故,就将这个位置送出去。
所以这事儿是不可能的,按照薛蟠的分析来说,但是若是真的都要到了王子腾不得不挂帅出征的时候,那么可以意味着朝内的军事改革,王子腾主持的这个,差不多是已经不能继续再办下去了。
这是一点,再加上西北什么西海之滨,青青大草原,这个地方离着洛阳城简直有几万里之远,根本就只能算是边陲的边陲了,这里发生什么事儿,就算是有损大越天朝权威的,那么派兵围剿就是了,历史上清朝,康雍乾三代帝王,陆陆续续杀的漠西蒙古准格尔诸部血流滚滚,不惜重兵重金,也要保持版图之完整,保持天下一统的局面,这个薛蟠是赞成的,但是若是要王子腾亲自带兵出征,这是薛蟠不认可的。
“我也听得不真,只是在你姨娘那里听说过几耳朵,”薛姨妈才不在乎外头的事儿,她只是有些担心王子腾而已,“你舅舅年岁上了春秋了,上次去西南,我就提心吊胆的,如今若是又要去什么几万里外的西北,这未免也实在是太有些辛苦了,你什么时候过去拜见舅舅,多少也要劝一劝他,外头那么多兵将呢,花了那么多钱,怎么就要你舅舅出去呢?”
薛姨妈这话是有些道理的,薛蟠笑道,“只怕也是谣言,我再什么时候去问了舅舅是了,今日要出去吃饭,舅舅家就不去了。过几日得空了就去。”
“你是你舅舅的外甥,多少也要帮衬着办点事儿,”薛姨妈不满的说道,“今个都出去吃饭了,怎么不顺便去看望你舅舅。别老是游手好闲的。”
这在家里头呢,薛姨妈就念叨薛蟠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可若是薛蟠出去了,薛姨妈又要念叨薛蟠每日就知道在外头浪荡,家里是一刻也呆不住,薛蟠已经习惯了,甚至是有些享受这种唠叨,薛蟠哈哈一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先去和仁大哥吃饭去,晚间若是得空,就去看望舅舅。”
听到是和王仁吃饭,薛姨妈就不再说了,这时候张管家进来禀告,“大爷,仁大爷在外头等着了。”
“他怎么还亲自来了?”薛蟠笑道,“那就不必耽误了,赶紧着出发吧。”
到了外头书房,王仁见到薛蟠,又是一番亲热,薛蟠久不见王仁,一时半会还真有些受不住这热情,抵挡不住才笑道,“表哥你若是在这样,我可就是不出去了。”
“可不成!可不成!”王仁忙摆手,“这不是许久没见表弟了,才客气了些,今个我可是请了好多好朋友来,都说要等着拜见表弟你呢。”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朝着东边行去,穿越过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就到了一处“太白居”,一听名字就知道有极好的酒,王仁介绍,“这里可是昔日李太白都称赞过的好酒,哪一首将进酒,就是在这里头写的。”两人到了此处,门口早就有人在等候多时了,见到薛蟠两人到来,忙拜见,薛蟠见到那人满脸胡子却修建的十分整齐,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双手孔武有力,锦衣华服,朝着薛蟠鞠躬作揖,腰板却是挺得直直的,王仁介绍,“这一位可是咱们京都上有命的赛孟尝,小杜牧!”
这赛孟尝,薛蟠倒是听得懂,就是指得此人必然是出手豪爽并且擅于结交朋友的,此人自我介绍,唤作是杜子陵,江湖上都称之为杜三郎,热情客气些的都称之为杜三,薛蟠不知道此人身份,朝着他点点头,也回了一个作揖礼,杜三连忙让开表示不敢,又亲自延请薛蟠上楼,这一处底下自然是开阔的地方,三层之上,就是单独私密的房间了。王仁这时候也不介绍杜三是何人,也不说什么事儿,薛蟠乐的装作不知道。径直就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