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叫王嬷嬷去喊薛蟠,王嬷嬷是一动也不动的,一点想要走出去的意思都没有,“太太,大爷一早就换了衣裳出门去了,说是衙门里头还有要紧事儿,不能够耽误了,只怕是这几日都不能回来,只能是住在衙门里头了。”
薛姨妈说道,“怎么会这么忙?还要住在衙门里头?”
“大爷说了,外头市面上乱糟糟的,到处都有贼人在行不法之事,他身为兵马司指挥使,自然是责无旁贷,要为朝廷效力,要为上官分忧,故此一大早就出去了。”王嬷嬷说话可是不客气,不管你是不是什么世交好友,“依我看,太太也不必叫大爷来说这个事儿,咱们内宅里头的人,不该去管外头的事儿,太太昨个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那个妇人忍不住又啜泣起来,薛姨妈白了王嬷嬷一眼,“可不许这么说,既然是蟠儿不在家里头,那么就叫人去衙门和蟠儿说一声,说这一位世家交好的名字,无论如何,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不可太过苛待了,至于如何处置,这倒是我不敢置喙,毕竟是公务上的事儿,我这么一个妇人,的确是不好说话。”
也就只能是如此了,那妇人虽然无可奈何,却也知道多年不联系,这么一朝求上门来,能得薛姨妈如此承诺也是不易了,于是只能是再三感谢就拜别而去,薛姨妈嗔道,“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儿,在客人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有什么事儿再打发人告诉她不成不就是了?何必这样让人家尴尬。”
“太太,你也太好心了些,这多年不联系,一来就要说这样的事儿,若是里头的事儿,太太答应了也无妨,可这是公务上的事儿,她也这样轻飘飘的说出来求,说什么年少不懂事,故此被抓住了,这话我是一点半点都不信的,若是真这样的乖巧,大爷也不是说那样凶残,什么人都要拘了来的,必然不是这样避重就轻的,只怕这里头的事儿多了很呢,若是大爷听太太的话,放了这个人,只怕是公务上就要被旁人说嘴了,我可是听臻儿说了,外头衙门里头很多人,对着大爷很是不服,要想着给大爷穿小鞋呢,这样的时候,不是最要紧的干系,何必要去找麻烦呢。”
王嬷嬷可不是公正无私从不走后门之辈,她只是觉得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不必要为了一些关系不是很好的人而去耽误薛蟠的正经差事,若是有什么密切之人来说了此事,那么自然是不一样的,薛姨妈笑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到底是当面来求,又是昔日有过来往的老交情,故此也不好回绝,只是你又何必如此,当着面给人家下不来台,倒是叫人说咱们不愿意帮人,还少了礼数。”
“太太不好说这话儿,我倒是可以说的,也不能让他们倒是觉得咱们家就什么忙都愿意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