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在不遗余力的吹嘘薛蟠,吹嘘自己所结交的人,自然这等同于抬高自己的身价,“宦海浮沉,原本也是寻常的事儿,张如圭大人昔日在大名府也就是一个小官,还被别人连累到不得不罢黜的地步,到了我表弟那里,为人勤勉的很,表弟也愿意提携人,虽然是家里头也少不了门生清客帮衬一二,但张先生的确是有才干的,故此一下子趁着进献避瘟丹的时候把张大人引荐到我那二叔处,一起去西南用兵,专门调度后勤这转运卫生之事,委实是办的不错,故此虽然没有到前线去杀敌,但是也借此得了军功,之前就外放到了武陵军去,一下子就当了判官,这起复,大家伙是都知道的,若不是前朝王荆公那种人物,起复出来当差,那里还有升官的,可这张先生,得我表弟臂助甚多,这么一起复,就当了判官了!”
这显然还不够刺激热辣,王仁复又抖出了别的事儿来,“如今也算是在我那二叔处登堂入室了,不瞒着各位,过些日子,只怕还要重用!”
“重用?”边上的人奉承着王仁,“仁大爷,你倒是帮着大家伙解惑一二,这重用是什么意思呢?”
“只怕是要入兵部,或者是外放当一镇节度使!”王仁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样大家伙倒是有些被震慑住的样子,他更加得意起来,“之前他也来问过我的意思,我说嘛,这兵部里头当差是没多大意思的,还是去地方当一镇节度使才来的痛快舒坦,张先生他倒是谦虚的很,说自己个性子柔和,只怕是当不了节度使,还是我劝他说这一回生二回熟,自然会好生学起来的,若是有问我的,我自然不吝赐教,大家伙许是不知道,这事儿,还是我和文龙表弟一起和大司马来举荐张先生呢,若是这中秋之前,张先生没有高升,诸位只管割了我这舌头去!”
杜三心里头暗笑,若是你这样厉害只怕也不会坐在这里头吹嘘了,只是这话里头的意思,去芜存菁之后,只怕这个张如圭的位置,还真的是薛蟠给他筹谋的,这样的能力,除却王子腾的外甥之外,自己还是有手段的,若是一个尚书的外甥就这样大的能力可以决定一镇节度使的任命,这话儿也只有乡下的无知村妇才会这么认为,杜三又带着一种热情探知,却又有一些不敢置信,怀疑的口气问王仁,“那听说如今的金陵参政贾雨村贾大人,昔日也是在这文龙兄府中为幕的?”
“是了,”王仁拍着脑门,“你不说我还真的险些忘了这个贾时飞!先是张如圭在,后来是这位贾时飞在跟着表弟的,后来去了扬州,引荐到巡盐御史林大人——这一位也是我家的亲戚,这后来才入京,又外放到金陵的,哎,”王仁啧啧称奇,“才几年,就从知府到了参政位置上了!人家一辈子只怕也当不上参政,为了这个事儿,我表弟也是花了好大力气的!”
这纯粹是乱说了,贾雨村早就和薛蟠闹翻不再算是宾主尽欢了,只是有张如圭的例子在,贾雨村也算不得什么了,似乎在薛蟠府中为幕,差不多是终南捷径了,“这么说来,”其余的人笑道,也有不信的,提出了自己个的意见,“薛大人如此帮衬别人,他怎么不给自己个多想想路子呢。”
话的意思,王仁自然听清楚了,就是这么会提拔别人,怎么自己个还是当着这个小官,王仁笑道摆摆手,“你们呀都是看错了!你瞧着我表弟这样谈吐老练的很,但是你也不瞧瞧他才几岁!难不成才十几岁的年纪,就出将入相吗?人家那是甘罗,且也不是寻常人都有的!这才十几岁的年纪,如今就已经是两个正六品的官儿在身上,又有五品的爵位在身上,你们说,这少年一辈还有人比他更厉害些的吗!这也不是我这个做表哥的吹嘘!”
这倒是实话,而且还在咸安宫当了班首,力压一群英才,同窗之情是很难割舍的,薛蟠的确如今是还年轻了些,若是日后再过几年,正正经经的出仕,有王子腾这个舅舅照拂,又有一干咸安宫同学们扶持,前途简直是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