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东方大人,你对着我这下官大呼小叫不尊体统也就罢了,为什么我老师,王祭酒大人正二品的官儿来此,你的屁股底下是生根了吗?”薛蟠不满的揭露了这一幕最大的问题,“不仅不顾官场体统,更是不尊上官!”
东方纳兰这不是今日这急忙之下忘了行礼,而是他素日里头就对着这些官儿不太尊敬,原本御史就是地位清高又握有实权,根本就不用理会寻常的官员,别说是王恺运这种非实授的侍郎了,就算是六部堂官,这扳倒了整个政务院的东方纳兰都不会放在眼里,他寻常里头会稍微尊敬一二,会作揖行礼的,只是政务院的几个宰相罢了,寻常亲王国公在他眼前,他反而更是要做出一副不畏权贵的样子来,更是态度十分冷漠,故此他是没有准备对着王恺运如何的,何况王恺运这种墙头草,风骨不佳之人,更是让东方纳兰在心里头觉得十分鄙夷,虽然面上不显,但的确是少了尊敬。
别人可能平日里头还会赞许东方纳兰这种品格,不谄媚上官,但王恺运这时候是来找事找麻烦的,不会这样让你事事都按照你的方法节奏去走,薛蟠心领神会,自然是要呼应王恺运的问话,“东方大人既然是知道咱们大越朝的尊卑体统的,难道还不明白,遇到上官需要行礼吗?”薛蟠脸上带着笑容,嘴唇里吐露出来的全是要人性命的话语,“如此没有尊卑体统的人,怎么还能端坐在顺天府的大堂之中,你说是不是啊,推官大人。”
推官尴尬一笑,垂着手站在一边默不作声,今日的事儿,可以看戏,还是少发表意见才好。东方纳兰颇有些尴尬,但又是极为恼怒,你一个内务府的官儿,一个背信弃义卖主求荣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摆规矩?他冷哼一声,“本官今日在此审讯案件,执行公务的时候,不用对任何人行礼!这一届,就算薛蟠不明白,那么王祭酒大人你,难道也不明白吗?”
东方纳兰当然不免当面呵斥王恺运乃是士林耻辱,毫无风骨之文人,但他这个理由听起来也是名正言顺,我是来审讯的,不是来见什么官场上官的,“本官正在审讯,无需对着任何人行礼!”东方纳兰说道,“这一节还要请王祭酒见谅。”
“这么说来,倒是我不该怪罪你了。”王恺运毫不生气,似乎这东方纳兰的话儿半点也不能激起他的怒意一般,说起来,薛蟠似乎也从未见过王恺运生气发怒的样子,永远都是那样的风轻云淡且从容不迫,薛蟠忙招呼推官,“赶紧的,给我们祭酒大人搬椅子来,什么事儿想着也不能越过我们祭酒大人,”既然是王恺运来了,这事儿就自然要借题发挥起来,“我乃是咸安宫官学生,话说起来,也只有祭酒大人该处置我,其余的人,只怕是不配!”
东方纳兰怒喝,“薛蟠,你好大的胆子!你到底还是不是大越朝的官儿,怎么我这兰台寺的御史,难不成管不到你!”
那推官听到薛蟠吩咐,虽然头皮发麻,也只好是叫人搬了一张红花木的官帽椅上来,听到东方纳兰咆哮,王恺运坐了下来,捻须微微一笑,“这话薛蟠虽然说得不客气了些,不过我倒是要真的和东方大人说,今个的事儿,我还要问一问,不敢问,御史大人,我这手下的官学生犯了事儿,要在这大晚上的时候过堂,你说,我身为咸安宫祭酒,能不能在此地过问,亦或者说是,旁听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