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杀人吧?”薛蟠问道,“别乱杀人。”
“嘿嘿,”小亮笑了几下,“若是小的想杀人,那焦大早就死了,大爷的话儿,小的不敢不尊。”
“这么说就很好,”薛蟠假模假式的冷哼一声,摆出了大爷的一点子架子,“记得把你们安公公的府库资料都写了条子送给我,我要好生挑一挑,可别那些积年的破烂货拿给我。”
小亮又险些被气的半死,安福海掌管皇家所有的工厂店铺矿山,眼光之高,财富之巨,远超于世人之想象,那里会如同薛蟠所言破烂货呢,这很明显又是薛蟠在乱说话,这一位大爷之前倒也是少年老成的,却不知道今日是为何,大约是大功告成,故此体露出了一些少年心性来。
薛蟠和小亮摆摆手,走进了会芳园,臻儿就守在门口,薛蟠问:“我这出去了一会,东府里头可还平稳?”
“好的很,没什么事儿,”臻儿不知道昨夜自己家大爷做了什么勾当,只是据实以告:“就是焦大爷爷又喝醉了,嘻嘻,就醉倒在外头的小巷子里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醉的一塌糊涂,这会子被人拉了进去,躺在家里头呼呼大睡呢,管事大叔们骂了个半死,说他这样正经的日子也敢喝醉。”
看来那老尼姑别的手段没有,这些摆弄迷药的功夫是真厉害,自己还要小心谨慎,不要一不小心就着了人家的道儿。
薛蟠进了会芳园,又去了前面正厅,只见到宝玉和贾珍一起在廊下窃窃私语,贾珍叹道:“不瞒宝兄弟,外头各式各样都已经预备妥当,但你大嫂子犯了胃疼,不能迎接,惟恐各诰命来往,亏了礼数,怕人笑话,因此心中不自在呢。”
“这又是什么担忧的?”宝玉笑道,薛蟠看着他那面上的笑容可是有些不太舒服,想着听府里头说,那一夜听闻秦氏过世,宝玉可是心疼的都吐了一口血出来,不过是日又可以这样的言笑晏晏了,“这有何难,我荐一个人与你权理这一个月的事,管必妥当。”贾珍忙问:“是谁?“宝玉见座间还有许多亲友,不便明言,走至贾珍耳边说了两句,贾珍连忙点头,“此人极好,”他抬起头,见到薛蟠来了这里,又感谢薛蟠,“多谢大兄弟照拂了这么一夜,足感盛情,等忙过了这一遭,日后必然要请大兄弟吃酒的。”
“恰好大兄弟也在这里头,我有事儿也要你帮衬着,”贾珍见到薛蟠,并邀请薛蟠和他二人一起入了上房来。可巧这日非正经日期,亲友来的少,里面不过几位近亲堂客,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并合族中的内眷陪坐闻人报:“大爷进来了。”唬的众婆娘唿的一声,往后藏之不迭,独凤姐款款站了起来贾珍此时也有些病症在身,二则过于悲痛了,因拄个拐踱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