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大家怎么认为,但这个世界上,貌似平等的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这是一个正常的社会,人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薛蟠虽然自诩家世还算不错,但在这些天潢贵胄的人面前,只怕还算不得什么,乙班还算是大家伙家世差不多,可甲班里头的人物,那就不是等闲人物了,当然了,薛蟠还没有骄傲到觉得自己可以横扫六合,力压群雄,他只是有一些后世之中的经验,并不是说明自己多少厉害,智力有多少出众。
如果甲班那些精英之中的精英在两班大比之中输给了乙班,那么只怕第一个丢脸的就是眼前的这一位王恺运,怎么他还要再让薛蟠出头去打压甲班的人?据薛蟠所知,历年来两班大比,乙班都是全败,这不可能是乙班的学生届届都不如甲班,这里头懂政治的人,肯定是明白这不能抢风头的道理的。
“甲班面上无光?”王恺运微微一笑,“那可不是我的过错,世人都说咸安宫之中卧虎藏龙,个个外放出去,都是年轻俊才,更别说是甲班了,都是俊才之中的俊才,这些俊才原本不需要我来教导,算起来,我也是教导不了什么,横竖他们在这里头,比你这样更不听话的人多了去了。”
王恺运的话里头蕴含着淡淡的讽刺之意,“我执掌咸安宫的意思,无非是要为圣上储备良才,其余的事儿一概想着少沾染比较好,可是这学校里头,也是和官场一般无二,我虽然不屑为之,并不代表我不懂这个。”
王恺运侃侃而谈,“这些天潢贵胄,哪里会把我看在眼里?这是我心里头的小心思,倒是可以说给你听。”
您老就直说你睚眦必报要给这些人吃点苦头不就得了?还婉转的说了这么多废话,薛蟠摇头,“学生可不愿意得罪人,得罪了这些人我将来寸步难行。”他又怕王恺运要继续怂恿,把攻击的矛头指向了王恺运,“我虽然见识浅薄,但也听说过前几任的官学祭酒不是拜相,就是统领一军对外作战,端的是威风赫赫,思来想去,这都是和咸安宫出去的学生们相互呼应彼此照拂的缘故吧?若是祭酒大人你坏了他们的好名声,您这官位……我可是乱说的,您别当真,但也不能不考虑这一节啊,将来这身穿紫袍,胸前绣着仙鹤的机会,可就要被您这赌气给葬送了。”
本朝官服颇像前明体制,四品以上穿红袍,太祖皇帝原本也按照此例,但太宗皇帝夺位之后,优容宰相们,将宰相们的官服从穿大红色官服,改成了穿紫色的官服,这样的话几个殿院的大学士都享受了这个穿着紫衣的待遇,自然高人一等,培养起了这些高级官僚们的自尊心和荣誉心,这一下子来,不知道多少部院的尚书侍郎,以一辈子穿上仙鹤紫袍为荣,薛蟠这么说,是提醒王恺运别因为置气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和小屁孩们斗气,到时候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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