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爱吃酒,”薛蟠点点头,吩咐边上的臻儿,“家里头带过来的好酒,你叫王嬷嬷选两坛好的,送给焦大,就说我赏他酒喝。”
“可不好这样,”来旺家的笑道,“他这个人有些古怪的脾气,这样的身份,又这样的年纪,家里头谁不敬着?只是他性子孤傲,除了老太爷们之外其余的人都不人,不愿意受主子们的赏,只是拿月钱。”
曾经亲自跟宁国公出兵放马,极有可能,他是这个国家的建立者之一,宁国公、荣国公等建国元勋筚路蓝缕的奋斗史他是亲身经历的,这种性格的养成或许跟他长年的军旅生涯有关,军人是最讲究服从与奉献的,焦大跟宁国公出兵放马时就曾经讨水给主子,自己喝马尿,这种经历是他骄傲的基础。“无妨无妨,”薛蟠笑道,“他有这个骄傲的本钱,既然不愿意受赏,那就算我送他,臻儿告诉焦大爷爷,我佩服他英雄了得,请他喝酒。”
宝玉奇道:“大哥哥你不是才第一次见焦大,怎么就如此客气?”
“傲气之人甚多,但是有内涵的傲气人却少,”薛蟠挥了挥折扇,“宝兄弟,你说在咱们家,这样的脾气还能呆家里头的,可不多见,这焦大必然有其独到之处,再者,他忠义难得。”
到了宁国府,宝玉就不许这些人跟着了,“都到了地儿,还怕丢了不成?”他不耐烦的对着来旺家的挥手,“你们都回去是了,不用陪着我。”
来旺家的知道宝玉的怪癖,又想着宁国府必然也有人伺候着,故此也就走了,边上只留下那刚才出言劝告宝玉的红裙子丫头陪在边上,宝玉对着薛蟠笑道:“我见到这些出嫁了的姑娘,也不知道如何,本来在闺中时候犹如这珍珠一般,十分的精致可爱,可奈何嫁为人妇,倒是真真换了材质,就如同是死鱼眼睛似得,故此我是不愿意和这些仆妇一块的,若不是今个要带大哥来,我是必然不会和她们多说一句话。”
那红裙子的丫头笑道:“二爷又胡说了,在薛大爷面前还说这样的胡话。”
“这怎么是胡话,”宝玉说道,“我当着薛大哥是知己,才会说这个话,哼哼,若是换了别人,我才不说这个。”
薛蟠心里险些要绝倒,不过面上却不好嘲笑一个天真少年,“很是承蒙不弃,说了这样知心的话儿,不过这话倒是不必当着来旺儿嫂子面前说,免得人家心里头不高兴。”
“瞧见了没有?”宝玉兴奋得喊着那红裙子的丫头,“袭人,可瞧见了?我就说薛大哥哥是知道我的。”
原来这就是袭人,宝玉房中最为第一得意之人,薛蟠这时候才仔细的瞧了瞧袭人的模样,虽然不甚出众,但是很温顺柔怜的样子,宝玉这样说着袭人,她也不恼,只是说道:“大爷也说了,可不能对着外头的人讲,在家里头怎么闹都没事儿,这样的话儿,老爷那边只怕是听到了一箩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