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就是通达多了,胡光墉虽然是以宰相之尊兼任户部尚书,但是他也不可能阻拦皇帝要拿银子,何况这又不是用在挥霍上,而是要用在战事上,胡光墉若是敢阻拦,皇帝只怕即刻就要问他要银子,毕竟皇帝自己想法子筹银子,算起来是给户部分担工作了。
这皇帝要在扬州要银子就要银子好了,和自己有什么想干,薛蟠郁闷的想道,他这时候对着皇家还没有什么深刻的影响,自然感觉不到什么威严,“这盐引改派素来都是由两个衙门联合主持的,不过当然有主次之分,但,算起来,这银子两个衙门的主官要拿大头,这是旧例,当然了,”薛蟠看着林如海脸色不悦,连忙继续说道,“世伯自然不会随波逐流,可若是把这银子都进献上去,这地方上的盐政衙门的人,也不是好相与的。”
如果地下的人因为自己利益受损,集体抵制,或者说是消极的不配合,那这事儿就办不下去,别太过于高看皇帝,特别是有一个巨大的掣肘在身边的皇帝,想要做出变革,是很艰难的事情,所以林如海头说道,“老夫这里的银子自然是不能要的,为政之道,在于循序渐进,这虽然是临时起意要在盐政赚银子,却不宜大动干戈,的确,我虽然独醒,”林如海喟然叹道,“却不能拦着别人继续醉着,所以除了寻常的孝敬银子不能少,咱们要另外想法子。”
“咱们……”薛蟠默然无语,“这另外想要再找几百万的银子,怕是难啊,”薛蟠苦笑着说道,“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盐业素来如此,那银子就好像是大风刮来似的。”
“可叫人家从口袋里头掏出来,就是难了。”
“所以想着世侄出马了,”林如海捻须微笑,“看一看世侄的力气如何,不是今个就听说,唐家把整个个园送给世侄了?这礼物可是不轻了。”
薛蟠汗颜,看来这林如海也绝对是消息灵通之辈,如此手段了得又十分精明的官员,是最难打交道的,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之前,要准备好要付出许多东西,薛蟠很是无奈,叹道,“老大人,你主政巡盐,手下能人千万,足供您驱使,何况只要你愿意,扬州任何一家盐商都要听你的吩咐,怎么找到了小子呢,须知我这再厉害也是过江龙,压不过地头蛇的。”
“世侄何须过谦,”林如海笑道,“避瘟丹这种又得名又得利的事儿,我已经是很多年没见到了,世侄的能力应该不至于如此,不然不会就凭借十三岁的年纪得了织造府提督的官位,又恩准世袭了紫薇舍人,少年得意却又如此谦虚,是难得的人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