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道:“你是慕青?”
圣帝微笑道:“慕青是慕青,圣帝是圣帝,不可混为一谈。”
季寥道:“这么说她是你的劫身?”
圣帝道:“可以这么说。”
季寥道:“她去哪了?”
圣帝道:“你心里清楚,何必问出来。”
季寥叹息道:“原来世上已经没有慕青。”
劫身便是为了历劫而生,历尽劫波,劫身自然也不会再出现。
如今只有圣帝,没有慕青。
圣帝试图去摘一朵花,季寥下意识伸手阻止。
他握住了圣帝如凝霜雪的皓腕,换做别人,定然难逃一死。但圣帝没有动手,她轻笑道:“既然你不喜欢,我就不摘了。”
季寥又是轻轻一叹,如果是慕青,她肯定偏要摘。
圣帝道:“慕青不在了,你有些难过?”
季寥道:“并没有多少难过,只是有点唏嘘。”
圣帝道:“大约能理解一点你的心情,不过我的手腕虽然很好看,很滑腻,但你也不用舍不得放手吧。”
她完全没有女儿家的娇羞或者身为帝王的雷霆之怒,只是坦坦荡荡点出季寥的无礼。
季寥立刻松手,他道:“我一时失神,冒犯了。”
圣帝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不怕我。”
季寥微惘,确实,他不太怕圣帝,是因为猫,还是因为他有本尊做底气,还是因为别的?
“圣帝找我做什么?”季寥转移话题道。
逃避可耻,但有用。
圣帝道:“荡魔天尊的截天七式,最后一式是存在的,不过这一式的代价,没有人愿意承受。”
季寥略作思忖,道:“莫非这一式跟终结之道有关。第一式是开辟阴阳,诞生光暗,那么最后一式便该是终结一切。”
圣帝微笑道:“你怎么想到的?”
季寥道:“我本来也想不到,但你摘花,提醒了我。一花一世界,摘去花,便是终结世界。”
圣帝道:“大罗之后的境界,确实和修行没多大关系了,其实和运数、命数虽然有关系,但这些也不是决定性作用。”
季寥见贤思齐,问道:“那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什么?”
圣帝道:“要么痴,要么慧。”
季寥若有所悟道:“痴是执着,慧又是什么?”
他知道慧,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智慧。
圣帝道:“当你能了解一切事理,自然就有了慧。”
季寥道:“所以应当是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圣帝道:“你这样理解也没有错。”
季寥道:“是不是再往上走,便要不痴不慧?”
圣帝略有惊讶,好一会才道:“这是我不久前才明白的道理。”
“这都要感谢你的引申。你指点我这一些,就不怕我会与你为难么?”季寥对圣帝直言不讳道。
圣帝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缘由,你可清楚,我为什么要破灭诸天神佛,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坐视苦境出现?”
季寥道:“我确实很好奇,如果是以前我会认为你是力有未逮,才会让苦境出现,但见了你和荡魔天尊的交手,便觉得以你的胸襟气度见识,不至于会出现苦境之事的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