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拒绝把“幸运”这样的词用在自己或者别人身上,可我终究还是承认了我的幸运,学的人身上大多都有一种酸腐之气,好听一点叫做小资,难听一些就是无病呻吟。但对于的人来说,那就是生活,那就是寄托,不是做作,而是心底里真实的写照。我也是满身的酸腐之气,只是叹迟的到来冲淡了它,准确的说来是叹迟把我心底那份淡淡的忧伤变成了喜悦。
绝大数人喜欢绿色,譬如街道两边的法桐,譬如整理的很规则的冬青和草坪,可很少有人能说出城市里草与旷野中的不同。叹迟就是我的旷野中的一株小草,平日里不会注意到它,可当你驻足的时候发现它是那么的迷人,它完全独立,每一枝,没一叶,尽管娇小却像参天大树一样的生长,并且极尽优雅的舒展嫩绿的叶片,看着它,想着它你的生活都是富有韵味的。
我和叹迟住在一起的第二个地方是蚁族聚居区,叹迟是个喜欢尝试的人,当我们在三十三层上看尽了济南的雾霾的时候,叹迟说想看看摩肩接踵的人群,于是我们搬进了后龙。
那是另一种生活,另一种尝试。设若其他的人,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是拥有叹迟的我,愿意去尝试,因为无论如何,无论在哪里,我总是拥有叹迟这方世界的。
后龙人极多,汇集了济南大学以及其他学校毕业几年内想要留在济南但一直没有找到归宿的毕业生们,还有追逐梦想的务工人群们。叹迟喜欢这里,喜欢融入人群,喜欢在街边摊上吃米线,吃朝鲜面,吃混沌,吃麻辣烫,吃小炒,喜欢拌凉菜的叔叔阿姨,喜欢卖水果的大哥大姐,喜欢卖玉米大茬粥的爷爷,叹迟经常掰着手指头说今天该去哪家哪家吃米线了,该去哪家哪家吃小炒,该去哪家干啥干啥,叹迟喜欢这里的一切,那些日子我和叹迟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傍晚,坐在后龙巷道牌坊附近慢慢的吃着小吃,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等吃饱了,看足了,一边笑着,一边闹着回到住处。
我和小曼常坐的地方是牛棚,牛棚不是伤痕年代关押“牛鬼蛇神”的牢狱,而是济南大学的一处自习室,其实它有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做辰星院。宿舍的哥们发现教室太大,建造的又过于简单,跟搭造牛棚差不多,牛棚的称呼时兴开来。小曼在牛棚里读了多少书?我记不清楚,我们时常从图书馆里抱来一摞书,然后慢慢读来,小曼读书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不像我一目十行,深入的时候嘴角总是现出若隐的微笑,偶尔把书反扣在桌子上,沉思一会,然后又捧起来继续读。
我们还常常去图书馆读书,济南大学分为两个校区,我和小曼大二的时候搬到西校去了,但是我们经常会步行去东校坐在图书馆里坐上一个下午,随便拿几本小说月报或者是其他的杂志之类的读一读。读完之后,再借几本去文史楼上读半个晚上。小曼对我说,牛棚适合读《鲁滨逊漂流记》,那里空旷人少又安静,有着极大的想象空间,文史楼适合读《简爱》让我们坐在那里也能感悟下成长;东校图书馆么,要是步行去的就读读杂志好了,轻松悠闲,休息休息脚;要是坐车去的就读读《爱的艺术》。
为什么是爱的艺术?我问。
因为博爱是个很好的词。小曼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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