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语一摸脉门,道:“不行的,您现在的身体还没恢复,凤凰之火过于猛烈,连内脏都烧的支离破碎,五脏六腑还没彻底复原,这般贸然冲上去,若真是有个好歹……”
刀玉鑫恼怒至极:“替血之术现在的恢复速度是一次比一次慢了,看来时间真的不能再拖了。”
“咱们先避避。”楚寻语架着刀玉鑫的胳膊,对慕缘道,“我们先找个山洞躲着看看情况。”
三人乘着夜幕就逃入树林,找到一开始蹲着的那块山壁在后面藏着,奇怪的大左祭也没有追来,一直在山顶似乎在施展什么术,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只能隔着老远抬头看见他手里拿着的鬼火紫航发出的光芒,慕缘奇怪的眺望半晌:“大左祭在弄什么?万一他追过来我们就傻了,不能坐以待毙啊。”
“你放心,他暂时追不过来。”楚寻语摸着地面说道,“下面是那些树根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往地面上挣脱,我们先躲躲,一来是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二来呢,也等前辈身体在恢复恢复。”
“我就怕地下的鬼东西冒出来,到时候大左祭就跟率领军队打仗似的,千军万马一齐冲,咱们可挡不住这架势。”慕缘有些悻悻。
“不可能的。”楚寻语一努嘴,“没瞧见他手里一直捏着火把吗?这就说明一个问题,等会冒出来的东西是不受他控制的,要不然他不可能一直举着那玩意儿,鬼火紫航是唯一能做封印的东西,若是安全,他早就灭了,现在倒好,弄的跟苦海明灯一样,他去哪我们都知道,大左祭那么傻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等会他自己也自身难保呢。”
三人正说着呢,忽然地面上出现裂纹,“来了!”楚寻语叫道,“上去!”
一左一右架着刀玉鑫攀上山壁,低头看着下面,只见裂纹之中全是树根疯狂的涌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股一股发黑的脓液,最后,看见了,清晰的看见了一直腐朽的手臂伸了出来,一具具残缺而又破败的尸体从裂缝中争前恐后的爬出,腐烂的皮肉都能看见骨头,颤动的黑色魂根好似一块肥肉一样在空洞的眼眶中摇摇欲坠,显然这些尸体体内充满了这种东西,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全是,不下几千只,起初是在山野之中漫步推搡,过不了一时半会,成群结队的像山下冲去,脚下牵牵绊绊,裹挟很多游动的树根一路而去,沉重的脚步声和树叶的婆娑声交织在一块在夜晚显得格外醒目,慕缘大吃一惊,小声问道:“哪里来这么多尸体?大左祭在南疆杀了这么多人就没有人发现?”
“不是。”楚寻语摇摇头,“从骨骼上颧骨和眼眉骨来看,很多都是蒙古人和色目人,应该是当年两朝战争时期元蒙军队阵亡的士兵,这些尸体被他偷偷的圈养在山腹之内,拔掉鬼火紫航的镇压,它们失去控制了现在。”
“咦?”慕缘向外看了一眼,“大左祭呢?他人呢?”
原来刚才大左祭站着的山头空空如也,楚寻语倒是不担心这个:“他跑不了,举着个‘苦海明灯’迟早会被发现,我们赶紧回百中教报信,这数量太多了,必须回去搬救兵,求教内盅师出手相助。”
“走!”
“慢!”刀玉鑫皱着眉头看了看,对慕缘道,“你去百中教报信,楚家小子,你带我跟着这些尸体看看。”
“看这玩意儿干什么?”慕缘哭笑不得,“从面相上来看就不会是好东西,还要细细查看?”
“不。”刀玉鑫面色凝重,“此妖物不似一般,你们还记得不?大左祭自己说过,魂根是对活人不感兴趣的,而且这些尸体的样子距离屠盅卫还有很大差距,所以应该是我们不知道的某种东西,一定又是从古滇国遗留下的某种邪恶之物,被大左祭利用了,慕缘你回去报信,我们留下看看到底这些是什么东西,若是和屠盅卫一样能废了盅术,那盅师来多少就死多少了,不要做无畏的牺牲,你放心,我的身体在一点一点恢复,别的不说,但也绝对不会被这种丑陋的东西伤到分毫的。”
慕缘看看楚寻语,楚寻语点点头示意慕缘放心,慕缘只好撇撇嘴先走了,楚寻语问:“前辈,我们先去哪边看?”
刀玉鑫张望了一下:“南边的数量最多,我们就去那边。”
楚寻语架着刀玉鑫一路朝南飞,刀玉鑫把目标定在南边山脚下,因为那里有一个小村落,等二人接近的时候,恰好从空中看见无数尸体连带着树根疯狂在黑暗之中疯狂的冲向村落,一时间整个村落的灯火由南向北整片整片的熄灭了,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就被黑暗所侵蚀,楚寻语大惊,就要冲下去,刀玉鑫一把拉住:“你疯了?”
“那是普通凡人啊。”楚寻语急了,“你不是大寨主吗?你不为你的子民着想吗?最起码也应该下去帮帮忙,给附近驻扎的盅师报个信,让他们过来救援啊。”
“没用的。”刀玉鑫面色出奇的平静,“这村落里驻扎了两位盅师,但是……就在刚才,气息瞬间消失,很明显已经死了,我们冲下去也无计可施。”
“那现在怎么办?”楚寻语极为不满,骨子里医者仁心的念头又跳了出来,“难道我们就傻看着一个村落被洗劫一空?”
“带我下去。”刀玉鑫吩咐道,“我们悄悄的接近,子民是不会白死的,我要去检查他们的尸体,看看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