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语一行四人个个脸上都拴着毛巾,上面用药王府的药物和北水提供的一些南**有解毒草药调和的药汁洒在上面,步行在山坳中,马匹靠不住,进山没多远就被瘴气熏倒了,只好解了缰绳放它们自己离开,四人有药物在手还不是很在乎山里的瘴气,北水告诉大伙,本地药农上山采药,基本上会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挖好洞穴,如果错过下山时间,就在山顶上的洞穴躲避即可,瘴气不可能涨到那么高。
楚寻语他们很明显的觉察出空中已经有盅师飞过的踪影,看来越靠近百中教总坛盅师的行迹就越多,还是低调行事,在山中树林里步行为妥,偶尔还能遇见采药的本地农民,北水还能用方言和他们聊几句问问路,倒也相安无事。唯一不好的就是山路极为崎岖,蛇虫鼠蚁出没频繁,吓得慕缘和忘尘一惊一乍的,楚寻语在药王府见得多,江湖经验也老道,倒也不是很在意。
一走就是通宵,早晨北水就挺不住了,毕竟是凡人之躯,众人赶紧攀上山顶,寻了个干燥的前人所挖洞穴住了进去,休息一会,北水在门外立了根棍子,上面栓了个布条,倒头就睡,这是当地的规矩,意味着这个洞穴已经有人了,别人绕道。不过楚寻语倒是有些意外的收获,因为这山里多生一些奇珍异草,皆是南**有,中原之地金银不菲,就算是药王府都没有储备多少,楚寻语挨个采了个遍,倒是挺得意,备不住哪天就用上了。
忘尘和慕缘煮了些茶水,喝完就靠在山壁上闭目养神,楚寻语在洞口擦剑,顺便看看周围环境,此山延绵不绝,确实难走,朝阳升起的时候山谷之中隐隐有瘴气开始飘散,倒也是个险恶的去处。心中一直在思索怎么和盅师对战,此行绝对少不了和盅师动手,越靠近百中教就越危险,盅师手段防不胜防,楚寻语试了试长剑,心中暗道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一剑斩杀方为上策,留不得情面,回头得向北水请教一下盅术的基本学识,以免中了招还不知不觉。
众人就这样边走边歇,一连走了三日,慕缘变化倒挺大,做了一把简易的镰刀,其实就是磨利的刀片绑在树棍上,看见有毒蛇等物袭来就一刀斩之,楚寻语挺诧异,问他不是不杀生吗?慕缘沮丧的回答道在蜀山连人都杀了,还说这个干嘛?那人要杀自己,自己就烧了他,这些毒蛇不也是要咬自己吗,你死我亡的局面,也不得不破戒了。楚寻语长叹一声,心中暗道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有些事,不得不为,一个人的原则,有谁又能从一出生就坚持到死亡呢,只能怪这红尘太艰难,疾苦悲情的人生造就了这般局面。
第四天早上忽然下起大雨,四人找了个洞穴正在躲避,忽然来了三个采药的农民,两男一女,看打扮似乎是彝族的,因为雨大,实在找不到地方了忘尘就答应他们进来同住,众人围着篝火坐在烘烤衣物,通过北水的翻译,大概知道了他们是亲人,结伴进来取蛇胆和采药,而且还是往百中教售卖的,楚寻语留了个心眼,就问他们怎么联系百中教的。女孩笑了起来,说不用联系,过了此山有几个大寨,里面都有百中教的分坛,直接进去就能换来盐巴、锦缎、白米等物。楚寻语心中大惊,暗道这百中教势力分布竟然如此广泛,看来出山以后成规模的寨子是不能进了,只有在外面宿营。
年长的男子好奇的问楚寻语三个汉人来到南疆腹地这深山里作甚,慕缘连忙敷衍说是采药回中原通商的,楚寻语连马上展示了这一路的成果,满满一包裹草药来验证谎话。不想男子倒是惊讶的赞扬楚寻语好手段,这些草药生长的地势险恶,楚寻语三人年纪轻轻竟然能平安的采到这么多。其实这都是楚寻语用修真者飞天遁地的手段做到的,一般人哪里晓得。女孩羡慕的说道:“若是有阿哥你这版手段,能采到这么多好的草药,下个月我就能做好几件新衣服了。”
忘尘立马搭话,是的,他就喜欢和女孩搭话,笑眯眯的用入乡随俗口气反问:“阿妹你们采了些什么?”
楚寻语和慕缘用极为鄙视的眼神看了看他,这老不正经真是没正形,年纪都能做人家爷爷了,还好意思开口喊人家妹妹。女孩拿出了一些自己的草药,只能说成色一般,忘尘立刻拍着胸口表示:“我们要了。”说完对楚寻语使了使眼色。
楚寻语没好气的翻翻眼,拿出一匹江南的丝绸递过去,忘尘掂量了一下,对慕缘又使了使颜色,慕缘这个抠门的小财迷呦,给气的,摸了半天才极不情愿的摔出一袋白米,忘尘接在手里,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对着女孩道:“给,我们换吧。”
三人都傻了,身上这点草药不够啊,忘尘连忙表示不要其他的,就要这一小袋草药足以。年长的男子连连感谢,感叹道:“汉人若是都像你们这般豪爽就好了。”
“您老放心!”慕缘立马接过话头,“豪爽的有的是,但是傻透腔的就他一个。”忘尘白了他一眼。
雨停了,三人千恩万谢的就走了,众人收拾东西也准备上路,北水戏谑的问忘尘:“这位阿叔心地真好,要不然在南疆寻摸个婆娘娶了如何?”
“不要玩笑,不要玩笑。”忘尘咳嗽一声,大义凌然的说道,“吾乃高古之士,正人君子,见他们贫穷,所以不吝接济之,颇有上古先秦的温良敦善之风”
“对、对、对。”楚寻语痛心疾首一背长剑,头也不回的第一个往外走,“上古先秦的雅士教导了您,拿我们的东西去接济您看上的小阿妹,真乃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