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北水已经哭的和泪人一样,说不出话来了。
“说……说来惭愧……咳……咳……咳……”老人不断的咳血,染红了北水和自己的衣服,“老朽只能……只能……陪你……到这里了……不怪……不怪我吧……”
“好……好……好的……活下去……”老者声音越来越小,“只可惜……可惜……可惜……”说到这里,话未说完老人就没了气息,命归尘土了。
北水一声哀嚎,匐倒痛哭流涕,楚寻语三人也不说话,就在一旁看着,慕缘跪在一旁,为老人家念经超度,等了一会,北水哭声渐小,忘尘才上去把他扶了起来,轻轻说道:“节哀顺变,前辈他老人家对我们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们把老人埋了吧。”
楚寻语连忙一拉忘尘衣角,说道:“小哥,我知你们傣人有自己的丧葬习俗,你且做主,该如何安葬?”
北水抽噎了几下,半晌才说:“火葬吧。”
楚寻语点点头,心中自有计较,据自己所知傣人葬礼分土葬、火葬和水葬,火葬是规格最高的一种,看来这个老人的身份应该很特殊,只不过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姓甚名谁,不禁有些可惜。于是让忘尘带着北水出门等候,自己和慕缘带着噶同收拾好以后会带着老人的尸首出去准备葬礼。
北水被忘尘扶了出去,不一会,慕缘、楚寻语和噶同就带着老人生前的遗物并抬着尸首出来了,北水示意众人立刻准备火堆柴草,不宜大肆举办祭祀仪式,这让大伙有些费解,不过还是以他的话为准,于是四下找来干柴、火油,堆好之后将老人尸身放上去,楚寻语三人先后跪下磕头,施大礼谢救命之恩,北水用木棍撑起一面旗帜插在一旁,上面用木炭简易的画了马、牛环绕一虫的奇怪图案,慕缘不解,楚寻语就告诉他,根据自己的了解傣人死后要立招魂幡,男子画牛、马等牲畜,女子则绘麦穗等农物,这都是习俗。
北水跪在柴堆前,低头用傣语和老人的遗体说了很长一段话,只可惜三人听不懂说的什么,最后北水站起来,颤动着用火把点燃,将老人遗体化为尘土,挑了个合适地方就埋了,坟前插着那面简陋的招魂幡随风孤绰的飘荡……
花开两端,各表一支,就在众人安葬老人之时,先前楚寻语他们遇见北水的简易赌坊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时正值下午,还没有上人,顶替北水的是个粗犷的苗族大汉,正靠着椅子闭目养神,就等日落上客开赌,忽然一阵上等的檀香味传来,大汉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之后顿时一惊,连忙扑倒在地,战战兢兢的请罪:“小的……小的不知无边**力护法伽蓝尊者驾到,饶恕……饶恕我的……罪过。”
结果传来的却是一阵温和的笑声,有些女儿状,他带着好奇的口吻问道:“没想到你一个猛家汉子却也认识我。”声音听来如和风细雨一般温柔,不仔细听,还以为是个女人呢。
“小的……小的曾经在几年前路过傣家寺庙,看……看过尊者相貌。”大汉害怕的连连磕头。
“见过也就好说话了。”那人汉话说的很流利,“前几日是不是有三个汉人在这里?”
“有……有……有……”大汉立即作答。
“现在去往何处?”
“这……”大汉迟疑起来,似乎不愿意出卖北水,小声的说,“我向先祖之灵发过誓,答应不说,说了会断舌头的……尊者是贵人,不要……不要为难小的一介草民。”
“哦……”那人点点头,“说了先祖会让你断舌,你抬起头来。”
大汉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那人好奇的问道:“那你知道被风吹过的感觉吗?”
此言一出,大汉面如土色,腿似筛糠,再也不敢看他,反而吓得在地上连连磕头,血都被磕出来了:“我上有老……小有小……求大尊者饶……饶……饶命,我说……我说……”
“咯咯咯——”那人又一次开心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