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楚寻语挥手打断了她,“姐,可否摘下面纱,让我一睹芳容?”
“你怎的如此轻浮?”王姐有些意外,也有些不高兴,“我看公子斯斯文文,应该不似那些纨绔子弟,怎的一开口,就这般浅薄?”
楚寻语笑笑:“姐误会了,在下真的是杏林世家,精通岐黄之术,我观姐气息,似有顽疾在身,所以想为姐医治,还望不要误会。”
王姐悠悠叹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病恐怕只有天上的仙人才能治得,还是吹笛吧。”
“姐不必如此悲观。”楚寻语连忙劝她宽心,“我真的是郎中,治疗过许多疑难杂症,相见即是有缘,还是请姐摘下面纱,让我一试。”
王姐沉默了一会,忽然没头没尾的问道:“公子相信世上有仙人的存在吗?”
“仙、仙人?”楚寻语一愣,没想到她问出个这样的问题。
“是的,仙人。”王姐很是认真的头,“那些可以在空中翱翔几万里,撒豆成兵,凭空生火的仙人。”
“姐的是这个吗?”楚寻语似笑非笑的问道,一伸手,一个基本的五行道术出现,手掌里冒出一团的火苗。
“你……你……你……”王姐看见这样的情景,惊愕的当站立起来,竹笛抓不稳,都掉在了地上,指着楚寻语结结巴巴,半天都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姐不必惊慌,不知姐的可是这个?”楚寻语笑着将椅子扶正,请王姐坐下。
王姐过了半天,才冷静下来,头,带着期盼的口气问道:“公子可是长白山上的仙人?”
“长白山?”楚寻语倒是有些惊讶,“在下此番,正是要前往长白山,不知姐的又是什么意思?”
王姐缓缓摘下面纱,出人意料的是,原本一张应该清秀的脸庞,居然消瘦憔悴不堪,有大大的黑眼圈,右边脸颊,还有一道黑气,若隐若现,她惨然道:“既如此,仙人请听我来。”
故事回到了三年以前,王姐本来是山东青岛人士,家住海边,算的是富一方,其父王员外,有妻妾一群,不想膝下只有这么一女,所以捧为掌上明珠,甚为喜爱。自幼教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好个大家闺秀,模样也是越发的标致。
某一日,王姐出门巡游,在海边,忽然看见海滩上有一人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一个头陀,长的那叫一个五大三粗,左脸上,有一道凶神恶煞的疤痕,直挂到下颚,身上挂着一串黑色的佛珠,每一个黑色佛珠都有拳头大,上满刻满了阿修罗地狱恶鬼食人的图案,数不尽的魑魅魍魉,道不完的凄惨哀嚎。
看着人长的好似恶鬼金刚,旁边人都吓得不敢靠近,唯有王姐心善,犹豫再三,还是让人把他抬了回去,放在柴房中好生休养,体表有好多细的伤口,姐心善,让人找了郎中,好生的照料,不过三五日,那人便醒了。
醒来以后,这凶恶头陀也不言不语,就一个人坐在柴堆上打坐运气,闭上眼睛,入定之后,就再也没有睁开过,而且也从来不与任何人讲话,时间长了,大家就都习惯了,王姐命令所有下人都不许打扰他,自关了房门,每日也就送些吃食与他,等他自行离去。
过了大约一月有余,时至半夜,忽然门外喊杀声震天,慌的王员外府上所有人都出门查看,结果发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群海盗,持刀弄棒,直接冲入府中,家丁苦战不过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被杀的丢盔弃甲,四散而逃,眼看着强盗就要冲入内院,抢夺女眷。
王员外连忙护着女眷东躲西藏,就在这时,忽然天空大雨磅礴,一声炸雷和闪电划过天空,众人眼前一花,就看见那凶恶头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一家人的面前。在夜晚黑夜的环境下,月光在乌云中时隐时现,还有惊雷和闪电衬托,脸上那道伤口更加的恐怖。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但是所有人都没心思想着这些,都以为他是来乘火打劫的,一脸哀求的看着他,不想此人居然开了口,冷冷的让众人躲进屋里去。强盗们这时都已经冲了进来,近在咫尺,众人也没的选择,慌忙跑进厢房,凶恶头陀将房门关紧,并且告诫众人,所有人都不许偷看,否则杀无赦。
所有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谁都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只看见门关上以后,外面灯火通明,强盗的喊杀身、惨叫声,声声震天。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切又归于平静。众人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再看,就看见那凶恶头陀半跪倒在地,身边掉落的全是七零八落的火把,却不见一个尸体,众人都很奇怪,王姐却不管不顾,连忙过去查看那凶恶头陀。
没想到那凶恶头陀居然表情痛苦,嘴角隐隐有鲜血渗出,王姐忙问他怎么样了,凶恶头陀只是摇头自语什么伤还没好,这就是强行运功的缘故。
众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是这凶神恶煞的头陀救了他们,连忙千恩万谢,至于那些强盗哪里去了,也没人敢问,知道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凶恶头陀后来就在这里住下了,一住就是半年多,一切还是照旧,没有人去打扰他,除了一日三餐送吃的。忽然某一天,那头陀出来了,找到内院中正在读书的王姐,告诉她,他已经痊愈了,要走了。
王员外和姐二人连忙要张罗着酒席送客,没想到那头陀却表示什么都不必了,他给了王姐一个黑色的令牌,上面恶鬼花纹环绕,告诉她,谢谢他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是有事,就直接去长白山的观日峰,高举这块牌子,便能找着他,并且又一次叮嘱他们,不许对任何人。完这一切,在二人的目光中,就身形一纵,竟然飞走了。
这下惊呆了他们父女俩,半天才反应过来,以为这就是所谓的神仙,应该是一时碰上了意外,落了难,被他们家救了,所以他们父女俩也是千恩万谢,对着天空礼膜拜好久,并且将这个牌子收了起来,对外人只字不提,下人虽然对那怪头陀不见一事也很好奇,不过都是夜里自己走了。
这故事到这里还没完,大约在一年前,王员外帮已经芳邻十八的女儿找了个婆家,就是那位朱公子,二人倒也合的来,准备选个黄道吉日成婚。没想到再一次两家人出游的过程中,又遇上了一位癞头和尚,那癞头和尚对着王姐是粗言秽语,动手动脚,朱公子勃然大怒,命令手下人打跑他。
不想这位癞头和尚倒也阴险,他回头对着王姐就是一口唾沫,正好吐在她的脸上,狠狠的对她什么以后我们梦中天天都能见面。
朱公子简直怒不可歇,带着手下人一顿拳打脚踢,将他赶跑,王姐也将脸上的唾沫洗净,心中虽然不快,但也并未在意。可是谁知当晚就发生了怪事,王姐一旦入睡,就梦见那癞头和尚前来调戏她,还变化成各种鬼怪,惊吓自己,每晚王姐都在尖叫声中醒来,久而久之,就不敢再睡觉了,这就是为什么她有那么重的黑眼圈的缘故,而脸上那道黑气出没的地方,也正是那口恶心的吐沫留下的痕迹。
家人也很着急,请了很多郎中都治不好,眼看着女儿一天天憔悴下去,不禁心中焦急万分,忽然想起了那个凶恶头陀给的令牌,他是仙人,应该能治好女儿,于是就和家人商量,这次就是带着王姐上长白山去求医。
王员外事先去了东北,找到当地生意上的朋友打前站,而朱公子作为未婚夫,自然义不容辞的陪同她一起慢行,这不,到了济南,就发生了今天的一幕。
故事刚刚完,楚寻语还没发话,房门就忽然被撞开,原来是朱公子冲进来了,他怎么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和一来路不明的男子同在一房?王姐连忙拉住他,道:“朱公子且慢,这位公子他也是仙人。”
“什么?”朱公子一愣,他也听王员外家人过凶恶头陀的事情,不过一直当成玩笑而已,这次最多就是病急乱投医,现在眼前这个楚寻语是仙人,估计打死他都不信,正要发作,忽然看见王姐摘下了面纱,不禁惊问道:“你怎么摘下了面纱?”
慕缘和望尘紧随其后进来,看见王姐的面容不禁也有些惊讶,于是回头又看看楚寻语,希望他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楚寻语站起来,心念一动,对着朱公子一挥手,朱公子的身体就忽然凭空飞了起来,然后失去重心,又摔了下来,痛的自己一咧嘴。
楚寻语笑着问道:“如何?”
朱公子捂着屁股难以置信的问道:“这……这……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我不是神仙,那个凶恶头陀也不是,具体的很难和你们清楚,还是姐的病要紧,你且在一边待着,姐,我帮你看看。”楚寻语不等王姐作答,就直接过去帮她把脉。
过了一会儿,楚寻语睁开眼睛,笑道:“这有何难?雕虫技尔。”
王姐激动的问道:“公子,我有救了?”
“恩,当然,不过过程会有些痛苦,你能忍住吗?”
“能!”王姐坚定的头。
“好,来,坐下。”楚寻语让王姐在太师椅上坐好,然后用布条将她的手脚捆绑固定住,这下所有人迷糊了,这是在干什么?
王姐奇怪的问道:“公子,这是……”
“放松。”楚寻语拿着床上的枕头走过来,递到她嘴边,“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安然睡去,那么,它就一定是在你的脑海中,来,咬着她,放松。”
王姐愣愣的咬住枕头,话音刚落,楚寻语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另一手从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插进她的后脑中。
“呜……呜……啊……”王姐那凄惨的叫声顿时划过天空,朱公子当场爬起里就要上去和楚寻语拼命,慕缘一把将他制服,望尘也赶紧布下个隔音法阵,这声音如此凄惨,恐怕能把整个济南城的人都叫醒。
楚寻语的手已经伸进了王姐的大脑中,似乎在摸索什么,王姐的脸上黑气蔓延,时隐时现,痛到最后,都已经没了知觉,口水顺着嘴角流下,白眼上翻,鼻子里也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
忽然听见楚寻语大吼一声:“还不出来?”一扬手,从王姐头部抽出一团黑影,化作了一个人脸模样,不甘心的挣扎了几下,最后消失在空气之中了。
这时候才松了口气,楚寻语将布条解开,将她放平在床上,然后示意众人,一切都好了。慕缘这才松了手,朱公子带着泪水爬起来,大吼一声,就冲上去要和楚寻语玩命,结果楚寻语一把将他摁在床边道:“仔细看清楚了,她现在在干什么?”
“啊?她……”朱公子愣住了,因为她看见王姐居然正在酣睡当中,翻了个身,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脸上那道黑气也没有了,睡的好生香甜。
“你刚才……干了什么?”朱公子结结巴巴的问楚寻语,因为好久没看见她睡的如此香甜了。
“没什么。”楚寻语淡然一笑,“帮她把体内某些不好的东西,给拔出来了。”
二人的一问一答,把王姐给惊醒了,她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惊叫一声,这才醒悟过来,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看不见脸上那道黑气,不禁喜上眉梢,激动连连,对楚寻语当场跪下,千恩万谢。
楚寻语连忙扶起她,朱公子这才醒悟过来,也是道谢连连,不过他还有疑惑,问道:“三位,你们真的是仙人吗?”
“不是。”楚寻语笑着摇摇头,“我们只不过是比普通人懂的多一些罢了,不过话回来,王姐,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恩公但无妨。”
“好,我们眼下正要前往长白山寻人,想借你的那面令牌一用,等我们下了山,便回来还你如何?这件事情十分重要,还望姐千万要帮忙。”
“恩?”王姐愣了愣,从怀里掏出一面黑色令牌,高兴的递过去,“恩公客气了,我们此番前去,就是为了治病,眼下得公子援手,还谈什么帮忙,公子尽管拿去就是。”
“好,多谢了。”楚寻语心中也是有些激动,因为这番前去寻找灵宗下落,本来情况不容乐观,那些人神龙见尾不见首,不想天无绝人之路,送来了王姐这么一盏苦海明灯,不用问,她当年救下的那人,肯定是灵宗的门人之一,有了这块令牌,进门就方便多了。
当下三人便告辞而去,正要走出房门,王姐追问道:“恩公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我?”楚寻语笑了笑,身形微微一顿,随即迈步出门,只留下一个声音,“我叫楚寻语。”
(ps:最近是春节,家里事多,而且今年又是我个人创业的第一年,一边要做好单位里的工作,一边要准备创业,还要讲故事给各位听,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各位放心,尽量安排好写故事的时间,如果偶尔断了,我就不另行通知了,肯定是忙事业去了,希望各位谅解。
今年春节,去庙里求了一签,结果很是费解,得了四句诗,解签的老大爷解释的也感觉不是很对,自己揣摩良久,想法虽多,但总感觉不得要领,我现在把它贴出来,希望有哪位高人给指一下,要是有结果,就直接写在留言板上就行了,按照事业方面的解。诗是这样写的:白沙洲上一鹤眠,子路痴心意欲乐,自愧巧迂射雕手,高飞还迂箭射头。
最后,值此新春佳节,楚楚用一篇加长版的章节,恭祝各位:新春快乐,合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