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寒黯黯,铸来几千秋。
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
有客借一观,爱之不敢求。
湛然玉匣中,秋水澄不流。
至宝有本性,精刚无与俦。
可使寸寸折,不能绕指柔。
愿快直士心,将断佞臣头。
不愿报怨,夜半刺私仇。
劝君慎所用,无作神兵羞。
白居易一首《李都尉古剑》,告诉了世人,何为“剑”。数年铸剑,只为那寒光出鞘之时。
“你,什么是剑?”一袭万年不变的青衫,高束的发髻,孤傲而又孤单的身影,立于断崖之上,背后漫天尽是昏黄交替的云彩,置远方传来的轰鸣声于不顾,平静的看着对面的年轻人问道。
对面的年轻人衣着破烂,全身遍体鳞伤,但是眼神沉静如水,低头把玩着手上一柄奇长无比的黑剑,头也不抬的回答:“剑,乃百兵之君,古之圣品,尊贵无比,人神皆崇。所传之道,源远流长,其势如风,其静如水,轻盈灵动,风韵传神。”
“你错了。”青衫男子叹息一声,两只眼神中,少有的露出了一丝沉重,仿佛在诉着百年的沧桑,“思奕,你的思想受到了世俗的约束甚深,已经完全曲解了剑的含义,你既然决定走上剑修之路,那么在你挑选这把‘残情’之时,你就必须理解剑的含义,否则,你一生都止步不前。”
“哦?那你,何为剑?”思奕好奇的抬起头来,将手中的长剑插在土中。
青衫男子背过手去,看着远方的天际交替变换的昏暗颜色,悠悠道:“何为剑?剑,乃吾之道,剑身修长,剑意高尚,世人常剑走轻盈,遂有语:‘百练刚化为绕指柔’,其实不然,剑乃刚直不阿之物,若是走了轻盈一路,反而落了下乘。”
罢,来到了思奕面前,将长剑拿起,抚mo剑身半晌,忽然剑花一挽,随即原地舞动起来。“剑之路,一定要不畏艰难,不惧困苦,如同傲雪孤松,又似疾风劲草。迎难而上,不可避而不进,亦不可畏手畏脚。记住,宁做寸寸折,不能绕指柔。”
是啊,“宁做寸寸折,不能绕指柔。”楚寻语心中此时一片坦荡,眼中只有的无限战意高昂,那是怎样的感觉?
“你还有多少?全使出来吧,我一并斩了。”楚寻语面上满上鲜血,眼神的兴奋之色毫无掩饰,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百足人。看的慕缘眉头紧皱,生怕此时他心魔上涌。
对面的百足人此时此刻,早已经处于深深的震惊当中了,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战意,纵然自己存活千年,阅人无数,也不免感到吃惊。那种眼神,没有做作,没有任何自己中毒身亡的顾虑,更没有寻常修道士一脸除魔卫道、义愤填膺的表情,那仅仅是一种狂热,一种对于战斗的狂热。
长剑一挽,剑护上的铃音清响。“我来了。”楚寻语用着似乎期待的口气,轻轻出了这么三个字。完,身形连闪,就往百足人身前扑去。
百足人一愣,连忙再次身形连闪,又有无数怪手从身上破体而出,化作漫天灵蛇,迎向了楚寻语。
二人就在这不大的洞内相互追逐,相互攻击,相互躲闪。百足人身上妖气纵横,裹的自己水泄不通,一团紫黑色的气团中,无数怪手忽长忽短,击碎了无数硬石,带起了阵阵尘埃。
楚寻语悍不畏死,长剑此时化为道道剑影,大开大合,要是高威在此,一定会惊奇,因为这样的感觉,似乎不是剑,而是刀法一路。“宁做寸寸折,不能绕指柔”楚寻语心中默默的诵念,一身乙木青气运行到了极致,身影忽上忽下,但是从不后退,不管迎面而来有多少带着尖锐指甲的怪手,自己也要将其斩断。
每斩断一只怪手,鲜血总会不可避免的溅起,楚寻语的身体一次次的穿越在血幕中,眼神却变得更加兴奋,每一次沾染红襟,都能让自己的心中战意更胜一筹。
地面上的断手是越来越多,妖气中的百足人自己,也是越来越心惊,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无数次击中面前的年轻人,但是他从来没有后退避让过一步。虽然**愈合速度很快,但是那可是及其的耗费体内灵气的做法,一般人早就暂避锋芒,选择智取了。这个年轻人却不避不躲,任凭自己的打击,也就是为了斩断自己的一只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