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的那一击到现在还使体内灵气不稳,来回激荡,时不时的头也会痛一阵,楚寻语痛苦的表情在脸上时隐时现,但是与心中的痛苦相比,却逊色了许多。
仅仅是一击,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自己就变成了这番摸样,如何才能为萧萧报仇,这是自从出了那里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复仇之路感到怀疑。顿时间,仿佛看到了悲伤,有如一道鬼魅的黑影,狞笑着爬上了自己的额头;痛苦,也不甘其后,化作一阵浓烟,环绕在自己的周围。
楚寻语翻了一个身,这下牵动了体内的伤势,几乎要呕吐出来,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酸的东西已经涌到了自己的嗓子眼。可是却又怎么呕也呕不出来,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吃过东西,如何能吐的出来。
楚寻语带着深深的自责,昏昏的睡去。不多时,在梦中,又梦见了当年萧萧扑到自己剑上的那一幕,痛苦、辛酸、耻辱全都涌上心来,这明明是梦,自己知道,但却不想醒来。在梦中哭泣,总比醒着流泪要强,这些年来,已经无数次这样了。
渐渐的昏睡了过去,不多时,却又发现自己梦中的记忆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到处是严寒酷暑,荆棘丛生,野兽狰狞,不分昼夜的那里。被推进去的那一霎那,自己的心情和现在又何其相似,楚寻语在梦中又叹了一口气。
忽然间,朦胧之中,抬起头来,在远方,一个瘦弱的身影孤绰的站在高山之上,一袭长衫,如同傲雪中的劲松,疾风下的孤草,回过头来,平静的看着自己,嘴角又露出了一丝狂野扭曲的微笑,平静的出了当年无数次出现在耳边的话语;“你痛苦吗?是因为你还没有痛够,你悲伤吗?是因为你还没有伤到极限。只有当你痛的痛彻心扉,伤的撕心裂肺之时,你才能看清你所追寻的一切。”
这句话,一直伴随自己出了两极之地到今天,却因为在和平年代之下,过了许久的正常生活,而逐渐淡忘了。现如今,这句话又重新萦绕在耳边,是那么的熟悉,也是那么的陌生。是啊,这一切,还不够、不够……
“咳!”梦中睡着的楚寻语咳出一口黑色,翻了个身,却又昏昏睡去,和刚才相比,却是气息平和了许多,脸色红润了一些,带着均匀的呼吸,眠眠的睡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寻语醒了过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看周围的情景,在一张床上,身边靠着自己的长剑,楚寻语低下头,看见自己枕巾上一摊黑血,却平静了许多。慢慢的移动了腿脚,走下了床铺,摸过自己的长剑,慢慢的杵着,一步一摇的走出向了房门。
推开了木门,看见一缕清新的阳光照耀在自己的脸上,呼吸着久违的空气,楚寻语坦然的笑了起来。将身体倚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这时,一阵清风吹过,感受到了些许凉意,自己的身体看来还是有些虚啊,没有恢复彻底。
“恩,思奕兄恢复的真快啊。”耳边传来了观月生的声音。
楚寻语一回头,平和的笑答出现在脸上:“是啊,好多了身体。”
观月生心中一凌,这笑容,为何如此的平静?
这时候,不远的楼道上,也上来一个相貌平凡的女人,笑着打起了招呼:“思奕师兄恢复了?”
楚寻语答道“恩?你幻化了身形?不错嘛,很像样。”
那女子答道:“没办法,妹我原貌出现在这汉中城里,太引人注意了。”这正是幻化身形的梅晚。
“第几天了?”楚寻语问道。
“第三天了,”观月道:“望尘前辈还没有回来,高威那子这几天忙着给你找医生去了,不过过一会就回来,看不出来,这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楚寻语笑着了头,又平静的看向了远方。
楼梯上真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话声老远就能听见:“郎中,快来看看我的兄弟,情况不好啊。”这还有谁,正是高威。
当上了楼,当看见楚寻语瘦弱的身影倚栏而立,笑看着自己的时候,高威愣了一下,哈哈的笑着过来,拍着楚寻语的肩膀道:“我就知道,就知道。”
楚寻语给他拍的一阵难受,无奈下,只好笑着对身后的郎中道:“不好意思,害您白跑一趟了,我好多了。”罢,递过去一些银子,送他远去。
高威大大咧咧的拉着楚寻语进屋坐下,道:“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就知道神仙兄弟,不会死的,这样,我去镖局报个到,晚上回来吃顿好的。”
楚寻语笑着答应了一声,看他走出了房门,转身又问:“这几日可有什么消息?”
观月手拿折扇,摇了摇头:“自从那日进了汉中城以来,就找了这家客栈,一连三日,毫无异常情况,也不知道那厮的什么‘逆流之地’,到底是何用意。”
楚寻语了头:“这样吧,我们在等几日,我也再恢复下元气,顺便等望尘前辈过来,在看看,还有什么异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