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晚上设宴招待史可法,第二天早上便带着他来到福建分舵。
陈继让下人上了茶水心,看了一眼憔悴的史可法,问道:“督师大人,不知道你来找本座,所为何事?”
陈继自称“本座”,那就是比较正式的谈话,公事公办。
史可法明白陈继的意思,不再套近乎,直接道:“陈教主,以白莲教的能力,想来你已经知道了多铎带领十万大军南下的消息。呵呵,多铎,他带兵渡江,是为了寻找他的爱犬,真是可笑。他这是将全天下的人都当成傻子了吗。”
陈继脸色没有表情,眼光依然平淡,清虚没有丝毫波动。
史可法看了陈继一眼,接着道:“多铎南下的兵力虽然比之前少,但依然不是大明朝廷能抵抗的。多尔衮和多铎公然撕毁协议,真是可恶至极。陈继教主,现在只有你能逼迫多铎退兵,老夫希望你……”
不等史可法完,陈继挥了挥手,道:“督师大人,你是知道的,现在的白莲教和朝廷,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可能随意出手为朝廷抵挡满清的大军。再,多铎只是为了找他走失的狗,他还没有攻城略地。严格来,算不上彻底撕毁协议。”
史可法脸色一变,道:“陈继教主,清兵南下,整个江南到时候就是生灵涂炭。你身为汉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成千上万的百姓被满清屠杀,而见死不救啊。”
史可法这是要占据在道义的至高上了。
陈继笑着道:“督师大人,你们朝廷享受百姓的税赋,是不是应该由你们来保护百姓的利益?白莲教可是没有享受到百姓们的税赋啊,现在你们朝廷保护不了百姓,就要本座去做你们朝廷该做的事情,不好吧。”
“那你上次救扬州……”史可法道。
陈继摇摇头:“上次情况不一样。多铎上次明目张胆地,要屠扬州城十日,本座看不惯他如此嚣张,就给他颜色看看。这次多铎可没有要大开杀戒。”
史可法知道,想要陈继再像上一次那样为朝廷解围,是不可能了。
“陈继教主,你吧,要怎么样才愿意出手。”史可法一脸严肃地道,“大明朝要是真的亡了,对你白莲教可没有丝毫好处。满清鞑子的力量太强,唇寒齿亡的道理,老夫相信教主你不会不懂。”
陈继笑着道:“督师,我们谁都知道,多铎找狗,只是一个借口。你们在南京成立的那个武士会,刺激到了满清朝廷。武术宗师的强大,督师你是见识过了的。你觉得,满清朝廷会允许你们拥有武术宗师?据本座所知,多尔衮在北方,就要颁布禁武令了。”
“想要本座出手逼退多铎,不是不可以。不过皇上和内阁的那些大臣,怎么也得付出一些代价才行吧。”
史可法问道:“你要什么?官职,还是银子。”
陈继笑着道:“本座是江湖人,要官职做什么?当然是要银子。”
“一千万两。只要皇上和钱谦益他们答应给本座一千万两银子,本座就出手。督师,别跟本座皇上和内阁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整个长江以南的财富,八成都汇聚到士绅地主的手里,他们有的是银子。”
士绅和地主的银子太多,花不完,都埋在地下。
史可法脸色苍白,盯着陈继道:“陈继教主,你真是敢狮子大开口,你知道一千万两银子是多少吗?你又知道朝廷一年的税赋是多少吗?你要的太多,老夫办不到。”
陈继道:“督师你当然拿不出一千万两银子。我是找朝廷和内阁要,不是找督师你要。你可以写个折子给皇上,让皇上拿主意。”
史可法见陈继如此坚定,只能头:“好吧,老夫这就上折子给皇上。不过,老夫觉得皇上是不可能答应的。”
史可法离开之后,张明月才向陈继问道:“相公,你真的答应出手。”
“如果钱谦益他们能给足我们一千万两银子,我当然愿意出手。”陈继道,“郑芝龙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生意断了,我们的收益少了一半以上,要是能有一千万两银子,我们三年之内,将不会再为钱愁。”
钱谦益真的出得起价,陈继不介意和南明朝廷做这一笔生意。
“只是,太危险了。”张明月眼中带着担心。
和十万大军硬碰硬,当然危险。
陈继微微一笑:“富贵险中求。我现在的武功剑术,更胜以前,去万军从中走一遭,逼退多铎,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