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信心十足的道:“到皇宫偷东西当然难比登天,但外皇城却是另一回事。”
徐子陵没好气道:“假设由秘道入宫,从出口摸往外皇城,是李渊守卫最森严的寝宫,则到皇宫或外宫城分别何在?”
沈牧道:“我届时自会想到解决的办法,我这小偷出身的人,偷东西比制图在行。”
徐子陵道:“夜啦!我们好好休息,醒来时应可抵钟离。”
沈牧叹道:“唉!我真的不愿见美人儿帮主,她太伤我的心哩!”
侯希白道:“现在的她只是个举目无亲、孤伶无助的可怜女子,就该原谅她和好好待她。”
沈牧没精打采的道:“小弟受教。希望今晚能有连场美梦,补偿我在现实中的失意和无奈!”
……
大雪续降,两岸白茫茫一片。
翌日,沈牧等船抵钟离,卜天志闻信来迎,以马车载四人秘密入城,直抵总管府。
在府内大堂坐下,请来雷九指商议。
卜天志首先报告道:“现在南方形势大变,李子通、沈法兴、辅公祏、萧铣等人人自危,怕成为我们下一个攻击目标。江都更是人心思变,自攻打梁都大败,兼且失去钟离、高邮和附近十多座城池,左将军归顺我方,李子通手下将士,对他非常不满,只要我们加强压力,截断其水路交通,李子通将不战而溃,只余逃命的份儿。”
沈牧想起陈长林,问起沈法兴、沈纶父子的情况。
卜天志道:“沈法兴和林士宏同病相怜,自宋家大军攻陷海南,由宋智指挥僚军,分两路进迫沈法兴和林士宏,不住蚕食其外围地盘,他们势力每况愈下,再难为患。”
沈牧笑道:“待我说动老爹公开支持我们,我敢保证他们的手下会有大批的人不战而降,就像洛阳之战的历史重演。”
徐子陵问道:“老爹和辅公祏关系如何?”
卜天志道:“两人公然决裂,因辅公祏以卑鄙手段杀了杜伏威的头号猛将王雄诞,夺取丹阳兵权,又联合萧铣和林士宏,若非辅公祏顾忌我们,杜伏威又出奇地按兵不动,否则他们这对刎颈之交,定大战连场。”
沈牧讶道:“萧铣和林士宏不是敌对的吗?”
卜天志道:“萧铣现在最顾忌的是我们,其他均为次要。”
沈牧沉吟片晌,问道:“志叔可清楚长林和沈纶间的恩怨?”
卜天志道:“你问对人哩!我所知的非是长林告诉我,而是侧闻回来的。”
徐子陵心中暗叹,发生在陈长林身上的事定是非常惨痛,故令陈长林不愿重提。
卜天志续道:“沈法兴是江南世家大族,乃父沈格是隋朝的广州刺史,而他子继父业,被任命为旧隋的吴兴郡守。当年天下大乱,群雄揭竿反隋,沈法兴还奉杨广之命与太仆丞元佑联手镇压江南各路义军。长林亦是江南望族,世代造船和经营南洋贸易,虽然及不上沈法兴家族的显赫,也是有头有面的人。祸因始于陈长林娶得有江南才女之称的美女夫幽兰,令一直想染指她的沈纶含恨在心,于新婚之夜率军攻打陈府,更诬其为起义军,大杀陈族的人,陈长林与族人四散逃亡,夫幽兰被沈纶污辱后悬梁自尽,长林父母兄弟在此役中无一幸免,所以对沈纶是仇深似海。”
沈牧听得义愤填膺,狠狠道:“我从长安回来之日,就是沈纶受死之时,他奶奶的,世间竟有这种没人性的畜牲。”
雷九指讶道:“小仲为何在此等风头火势的时刻,仍要与他们一道到长安去?”
沈牧解释一番后再问道:“韩泽南密藏起来的账簿找出来了吗?”
雷九指道:“事关重大,我打算亲自去一趟,等你们去后我立即动身。”
沈牧喜道:“今趟香小子有难啦,凭着账簿上的资料,我们可按图索骥的把为虎作怅的人一网打尽,再彻底消除香家。”
侯希白道:“云玉真状况如何?”
卜天志叹道:“她住在总管府后园的独立院落里,与韩氏一家三口为邻,从不踏出院门半步,我们不敢惊扰她,只小杰儿常去逗她玩耍。”
沈牧闻言道:“我似乎不适合在这时刻去见她,对吗?”
徐子陵知他对云玉真仍有芥蒂,这种事很难勉强他,耸肩道:“随便你!”
沈牧投降道:“好吧!我和她打个招呼才到历阳见老爹。”转向雷九指道:“诛香大计有什么新的进展?”
雷九指道:“当然是智珠在握,只要你寇少帅统一天下,我们就可不费吹灰之力把香家连根拔起。”
阴显鹤沉声道:“香贵是我的。”
沈牧笑道:“香贵是你的,香小子是我的,大家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雷九指道:“你们打算从哪条路线入关?”
徐子陵道:“我们尚未想过这问题,雷大哥有什么好提议?”
雷九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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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簿的收藏地点在巴蜀的一座小城镇,若你们经汉中进关西,大家有个伴儿。”
沈牧点头道:“汉中已成我们攻打长安的关键,顺道去踩场,深入了解城内的情况是必要的。”
向徐子陵道:“陵少不用陪我到历阳去,不若你回娘的小谷走一转,若宋二哥真的在那里,便设法说服他和我们去拜访美人儿场主,肯定他到飞马牧场后会乐不思蜀,娘在天之灵亦会安心点。”
徐子陵一听当下明白过来,欣然道:“那我和希白、显鹤先一步前往汉中。”
沈牧长身而起,道:“就这么决定,我要去拜访美人儿帮主哩!”
……
当天黄昏,加上雷九指,五人改乘一艘普通两桅商船,沿淮水东行,入里运河往大江方向驶去,天气虽清冷奇寒,白雪仍未征服眼前的大地。
这一截的水道,全在少帅军绝对控制下,任何通过的船只,均须申请少帅军的通行证。
李子通难成气候,势穷力竭,勉强保着的江都危如累卵,不劳沈牧攻打,也有自行崩溃瓦解之虞。
想起李子通刚占领江都时的威风,沈牧和徐子陵岂无感慨。
沈牧和徐子陵并肩立在船首,遥想前尘往事,百感交集。
昏迷的夜色里,两艘中型战船迎头驶至,且敲起命令他们停船的钟声。
船上的少帅军纷纷进入作战的紧急状态,阴显鹤、侯希白、雷九指匆匆从船舱抢往甲板。战士揭起掩盖投石机、弩箭机的牛皮,严阵以待。
双方逐渐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