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和季寥沿路走着,渐渐见到了一栋栋小别墅前树立着的牛津大学某某系的名字,季寥流露出一种又意外又羡慕的表情,说,这些房子怎么会建的如同自家小院?她虽然已经在英国呆了一年,可要不是李赫来了,她也没有好好的出来走呢。
继续走,开始见到牛津大学的公园,见到他们的博物馆、图书馆,然后,古老而宏大的建筑一栋接一栋出现,这就是某学院,某某学院了,一般是小小的门进去,然后是宽敞的草坪大中庭,四周围是浑实高大的建筑,此时就只剩感慨和各种羡慕嫉妒恨了。
就是在街道上走着,也常常会有不知身在何处之感。对于李赫来说,这种感觉尤其的强烈。放在前世,这就是没法想的事情吧?不是说完全没有那个钱,可眼前这种境遇和心境,就绝对没有了。
“看呐,”季寥悠长的吐了一口气,说:“好多小文艺小清新,年轻的学生很多,古老的建筑里就全是青春的气息荡漾。自行车,小花簇,时不时就觉得走在了某部电影里,还是文艺片。这样一座城该有多少故事!”
李赫就笑:“你看别人看成了故事,岂不知别人看着你,也是在看一个动人的故事呢。”
季寥也笑了一下,笑得却有些忧伤。机场的恶作剧也好,如火如荼的两人战争也好,那似乎都只是季寥偶尔的跳脱,这种挥之不去的淡淡的忧伤,才是季寥真实的性格。
季寥提前预定了房子,晚上就住在牛津了,真正的旅行不是走马观花,就算没有提前预定房子,季寥也会在这里住下来。而李赫根本无所谓是在哪,即使万里迢迢的来到了英国,但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对他来说,只要有季寥在身边,哪儿都是一样。而且,没必要一口气把所有的地方都走完,又不是来过一次就再也不能来了。
想起去年的旅行,李赫和季寥就是那种没有目的和随遇而安的。
去年还在路上捡到了身无分文的桑藜,最后的终点是桫椤乡的奶奶家,却不知道今年,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到了晚上,又是两个人的世界大战。战争又最开始火星撞地球一般的猛烈交锋进入到了相持阶段,哪怕两个人都还年轻,终究不可能每天都是彻夜不眠。倒是季寥主动了许多,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既然李赫把她叫做妖精,那她就要尽一个妖精的本份,不把李赫吸干,是断不能放他离开的。李赫也是乐见其成,毕竟如果不是季寥主动,很多他想象中的足以让他那啥人亡的体态,季寥也是不肯的。
他们在牛津一呆就是三天,每天就是像在这里上学的学生那样散步,还装模作样的到基布尔学院蹭了两节课,李赫的英语听课难了点,季寥还好,偶尔能给他做翻译。李赫发现自己重生以后一直是在当学生,到了万里之外的英国,还是在当学生,当然这样也挺好,很多人做学生的时候都觉得日子太漫长,但是李赫自己经历过,他知道,比起整个人生而言,能做学生的日子,也不过就是那十多年,而已。
因为在牛津耽搁久了,之前说好的巨石阵和巴斯就没有去了,而是一路赶到了利物浦,作为一个伪kop,虽然是伪的,但是赶上了一场利物浦的主场比赛,李赫还是要去看一看的。顺便去看看利物浦那个港口城市。在利物浦,就是季寥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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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两个人都买了红色的利物浦主场队服,坐进了安菲尔德球场。
一开始李赫也就是抱着来都来了,不如就去看看的心思,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旅游中顺道观看的比赛。当他在红军的阵容中看到98年世界杯的追风少年迈克尔?欧文依旧那么年轻,看到同样年轻得耀眼的杰拉德,李赫一度觉得是自己错乱了,真的错乱了。
这是01年,欧文还是利物浦的骄傲,这一年,劳尔也还是伯纳乌的王子。突然觉得去想重生的意义什么的,都是多余,能带着将来的记忆,直面着历史的发生发展,这就是重生最重要的收获了。
而且,虽然他的重生有些晚了,基础也还不够,但沿着足球这条线索,是不是也还有很多事情是可为的?
离开利物浦以后,李赫和季寥又搭乘那种夜间行驶的大巴去了苏格兰。去了苏格兰的高地,看了山上点缀着的各种湖,也去看了华莱士的纪念馆,最后到了天空岛,这里也将是李赫此次英国之行的最后一站,计划中的有些地方没去成,但李赫依然是满足的。
天空岛又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地方,许多电影都到这里来拍。这个地方是要静下心来住上几天的,所以李赫对季寥把这里安排成最后一站感到非常的满意,他们会在这里住上三天,然后直接送苏格兰坐飞机回伦敦,李赫再从伦敦回国。
到了天空岛,李赫和季寥落脚处就在长桥一侧的小村落里,都是水边的白房子,在清浅的河流与海湾中,泛着清澈的倒影。海湾狭长,连同内陆里的湖泊,没有细腻的沙滩,但有长长的石头散布的海滩,有石头尽头处茂密的草,有沿海的空无一人一车的公路。海湾里,有两三艘桅杆船停泊,远处桥的另一侧有孤独的灯塔。虽然不曾到达岛伸向海的更远处,但这里,倒也是处安静的所在。
在岛上住了三个晚上,李赫继而季寥也充分见到了天空岛上天气的变幻不定。初到的夜晚是晴,岛上游荡的一天是晴、阴、雨三分,晚细雨,第二日要离开的清晨,雨后的微晴,四周遭似乎都洋溢着一种清清的水汽,但空气又很有穿透力,尽是被水洗过的明澈。
岛上的风景,则多是大开大阖的苍凉,间杂山环水绕处的奇诡。他们去爬了一座小山,山下是被砍伐的林木,遍地是树横倒的尸体,置身其中,宛如世界末日;山中是苔草覆盖的山体,薄薄一层,是英国的山常见的荒漠,回望是湖泊与海;山顶全是石头,黑色的,大大小小,嶙峋狰狞。
之后看了一条海边的瀑布,白色的长练,从平地落下海边的断崖;还不遵循路牌的指示,跨过围栏去了一处海边的城堡废墟,见到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小岛如同巨龟爬在波涛起伏的海面;还有怪树散布的充满禁忌的小山与峡谷,被羊群攻陷的几千年前的建筑废墟,一连几座都是平顶的山头。
夏季的天空岛夜晚很短,但再短的夜晚,也影响不了两个年轻的身体如火如荼的绽放。
其实李赫从一开始就有些疑心,虽然相隔太远,虽然一年没见,可季寥太主动了,不但主动,在夜里,关上门,世界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她甚至变得有些放dang。而且,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最开始季寥说是安全期,可他们腻在一起也有十来天了,什么安全期都过了,但季寥似乎也浑不在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定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的。
而事实证明,李赫是真的很了解季寥。
他们住在天空岛的最后一个夜晚,他们的战争停歇了,季寥穿着一条漂亮的纱裙,戴着李赫用路边小花给她编织的花环,两个人牵着手走在深夜静谧的小道上。
走着走着,季寥就松开了牵着李赫的手,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李赫,静静的说:“李赫,我们分手吧。”
比起一年前得知自己要到英国留学,要和李赫分开两年的时候在李赫的怀里伤伤心心的痛哭一场,此时的季寥,真的非常的平静。
与此相对的,正是这样的平静,让李赫一下子像是沉到了几千米的海底一般,险些透不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