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楚穆唤来随行将官:“目前距离抵达雁门关还要多久?”
那将官抬头看看天空,拿出地图:“王爷,未时刚到,太阳逐渐西坠,以我军目前的速度,到达雁门关最快也要次日凌晨!”
次日凌晨,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楚穆为将近四十年,深知夜晚是突袭的最好时机,联军正是算准了时间打算夜里进军,但未必占城,最起码打下雁门关留下一座残城,给我们来个下马威。
“王爷,军情刻不容缓,我看是不是让骑兵营率先前行,虽然不一定能抵挡得住,但最起码让他们知道黑甲军已经到了!”靳轩从旁建议。
“嗯,与我所想一致,再有三个时辰天要黑了,若此时派出骑兵或许还来得及!”
言罢,唤来楚绍英:“绍英,我命你率领两万骑兵务必在天黑前赶到雁门关,不得有误!”
楚绍英明白,领命刚要下去,靳轩将其拦住:“绍英哥!”
“怎么了?”
“你带着两万骑兵尽快赶路,到达雁门关后,如果联军未发起进攻那么我们原地驻守,反之,如果他们攻城,那么我们全力进攻,毫无保留!”
楚绍英愣了愣,并不是不敢,不知敌军多少人马放手一搏,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看出疑惑,靳轩解释道:“放心,如果我们全力进攻,他们并不敢应战,不知敌我的不止我们,联军同样如此,再者先前南疆给予孟吉重创,他肯定倍加小心,所以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冲,我敢保证,我军不会有一丝伤亡!”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以突然袭击之势给主力大军争取时间,算是缓兵之计,楚穆点点头,靳轩果然有一套。
楚绍英明白了,再不敢耽搁,不多时,大军分为两段,两万骑兵乘马,如飞一般赶往雁门关。
“看来这场大战在所难免了!”楚绍英走后,楚穆苦叹道。
靳轩点头表示赞同:“人最大的优点是欲望,最大的缺点也是欲望,欲望使人进步,但同时也是罪孽的源头,这是不可避免的,你我都不可能逃脱凡尘。”
靳轩说的话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也可以说过于老道,刨开伪善的外表,每个人都是穷凶极恶欲壑难填的怪物。
与料想一样,南凉和北燕联军的确打算趁夜偷袭雁门关,且还要赶在黑甲军赶到之前,这样一来,可以给黑甲军来个下马威,同时破坏雁门关,算黑甲军赶到也无处扎营,混乱之际便有可乘之机。
当然,雁门关守军早意识到不对,趁着天没黑便疏散城内军民,此处乃承国北方要塞,这,一旦被攻占无异于打开北境大门。
因此,尽管雁门关守军不足万人,但却做好了赴死一战的准备。
守军主将姓王,单名一个典字,四十出头,看去有些消瘦,两撇小黑胡增添几分成熟,本地人,从军二十余年,对此处甚为了解。
他有个侄子,名叫王庆,与其叔父不同,此人不到二十,个子不高,模样不差,为人机敏,伸手灵魂,算不得虎将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叔侄二人共同镇守雁门关,适逢生死存亡之际,二人毫不犹豫,身先士卒,早早的列好阵势,联军不来则已,来了便是舍命应敌。
雁门关位于承国以北,天气干冷,入夜较早,刚刚擦黑,雁门关守军便在距城门三里外的位置筑起木刺高墙。
木墙不足七尺,约有成年人胸口之高,人跳不过来马跃不过去,算是不错的防御措施。
酉时已到,沙坨河方向死寂一片,并不见联军身影,莫非他们虚张声势?
“叔父,我看他们是不会来了,已入深夜,想必知道黑甲军即将到来,怕了吧!”
王典与王庆一人一马立于队伍的最前头。
“不会的,再等等,黑甲军前来支援他们早该知道,既然知道仍执意渡河说明今晚必有一战!”
“可现在都二更天了,为何还不见异动?”
王典没答复,在这时,北方天空突然点亮,火光冲天的马蹄声震的大地深夜里发出恐怖的轰鸣声。
“来了……”
王庆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雁门关守军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这样滔天的杀气真的出现在眼前,说不怕那是假的。
战马扬蹄嘶鸣,诺大的雁门关像风战栗的孤叶随时有可能被狂风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