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不高兴事情,搅得智瑶心烦意乱,就在他急需要找人诉说心中苦闷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若大的智府、偌大的晋国、偌大的天下,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与诉说衷肠的人。
以前他有什么苦闷就去找士茁先生说话,士茁先生的话往往不多,三言两语却能够把事情的透彻。后来有了绿袖之后,他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去找绿袖说话,绿袖往往是很体贴的宽慰他,支持他;可现在这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也来抱怨他,这令智瑶很是头痛,也是他近一段时间痛心的根本所在。
他想到了要找大哥诉说一下,可是大哥智宵为人正统,这么多年过去,除了响应他的提议之外,似乎并没有多少自己的头脑;他也想到了其他的人,最后一个又一个的被自己否决,家臣只是听命于他,豫让只是一个武夫,至于孩子们那就更不用找了。
现在的智瑶心里难受的要命,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可是年关一天天来临,许许多多的事情又要开始了,他却一也提不起精神来,整天除了喝酒就是发脾气,整个犹如颓废了一般。
就在公孙忌走后不久,郤疵进来了,现在他已经是智府家臣的宰。当然智府除了郤疵之外还有其他的家臣,但是无论是能力还是胆略,自然都不能与郤疵相提并论。邢城成为家臣的宰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郤疵一走进智府的院子,就看到一脸铁青的智瑶正坐在智府的大厅喝酒。这个新的大厅确实是有些大了,就连身材高大的智瑶坐在了里面也显得是那样的渺小。
郤疵跨进大厅,“主公心情不好?”
智瑶抬起头望着郤疵没有说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郤疵坐下,随后给郤疵倒上酒。
“来--”
郤疵端起酒樽与智瑶一口饮下。
“先生过来是不是又有事情烦我?我告诉你,最近很烦,要是有事就先不要说,待我心情好再说。”
“主公错了,我今天过来是专门与主公喝酒来了。”
“好,这就好,没事就好。我现在真的不想处理任何事情。”
从智瑶的话语,郤疵听出了他的无奈与苦闷,于是说道:“正好我也不想做任何事情,与主公想到一块去了。来来来,我们继续喝。”
随后,郤疵又给智瑶倒上酒,二人你一樽我一樽的喝了起来。
终于喝的差不多,话也就开始多了起来。
“郤疵啊,你说说这新盖智府好不好?”
“好啊,整个晋国乃至中原地区都难以见到这样好的府邸。”
“可是士茁、绿袖他们却不这样认为,都说我会因此而失去民心,还说我将会因此身败名裂,你说说就这么屁大事,能有这么严重吗?”
“肯定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
“那你说说,他们为何都会那样认为?”
“那时因为他们站的角度不同。”郤疵不以为然的说道,“做任何一件事情,总会有人说东,也会有人说西,事情越大越是这样。面对各种不同的言论,这就看主公你怎么定夺了。”
听完郤疵的话,智瑶的眼睛睁大了,“那你说说士茁先生为何会这样认为?”
郤疵一边喝酒一边说,“那时因为士茁先生想把主公塑造成尧舜那样的道德君子,要求主公不但要在权势上领导晋国,还要在道德上为晋国人树立楷模。所以他的要求就严格多了,故而主公稍有一不符合道德规范的事情,他就会认为事情很大很大,会影响到民心和你的统治地位,其实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那样严重。”
“至于绿袖小姐,她虽然也反对主公修建新的府邸,但出发却与士茁先生有所不同;她虽然反对你,也正说明她心里有你。在她向往中的你应该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形象,可一旦主公执意要修筑府邸,那就会破坏你在百姓中的形象,也会影响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所以她反对你修建府邸。但从根本上看还是太在乎你。主公只需稍等几日,再次前往,一定会与绿袖小姐会消除隔阂,和好如初的。”
智瑶高兴的喝一口酒,大声说道,“好,先生所言甚合我意。我也就说哪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的事情。现在智氏正处在历史最好时期,若不把困扰智氏几代人的府邸的问题解决了,更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