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赵府。
从宗周撤兵回来,赵鞅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时不时出现恍惚,眼前动不动就会浮现出苌弘临死前的一幕。
一天半夜,赵鞅突然从床上坐起,两眼发直,连声大呼:“大夫莫怨赵鞅、莫怨赵鞅。”喊完,又直挺挺躺在床上。
赵鞅算是睡着了,但是夫人韩氏却吓坏了,连忙起身冲到院子里大喊道:“快来人啦,老爷昏倒了。”
不一会赵府的院内站满了公子、家臣以及仆人丫鬟。望着直挺挺躺在床上的赵鞅,个个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二公子赵无恤和夫人韩俪赶了过来。无恤过来,长公子赵伯鲁赶紧来到身边,拉着无恤的胳膊说道:“无恤,你可过来了,快看看父亲大人这可是怎么了?”
赵无恤上前,只见父亲赵鞅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昏死一般,真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啊!
这这这?
难道父亲真的就要这样过去了?
赵无恤一阵阵的紧张,立即对身后的仆人们喊道:“都站在这干什么,快出去找郎中啊!”
“诺——”仆人们这才如梦突醒,赶紧跑出门去找郎中。
韩俪上前去扶着姑妈韩夫人,轻声说道:“姑妈莫要惊慌,父亲大人春秋正盛,一定会没事的。”
韩夫人流着眼泪,嘴里不停的念道着:“老爷,您醒醒,醒醒啊!”
不一会儿,就有四五个郎中被连拉带请的进了赵府,开始给赵鞅把脉、掐人中等等,不过所有的办法一一用尽了,从半夜也一直折腾到天快亮的时候,赵鞅还是没有醒过来。
最后,绛都城医术最高的刘郎中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起身来到赵伯鲁、赵无恤等人跟前,“大人的病很是特别,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请恕老朽无能,请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哇哇——”还没等郎中们走出门,韩夫人就开始放声大哭,夫人一哭,其他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时,阳虎来到赵无恤跟前低声说道:“公子,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一旦大人病倒的消息传出去,晋国将会引起不安的。”
“嗯?”赵无恤听罢吃惊的望着阳虎,随后走到庭前对正在哭泣的人们说道:“大家都立即停止哭泣,父亲大人乃是国之重臣,一旦病重,必会引起轩然大波。我在这儿说一句,父亲大人病重的消息谁也不许露出半点消息,更不准哭哭啼啼,违者家法伺候;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必须像平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周舍、阳虎、史黯及各位公子留下,其他人都散了。”
赵无恤的话犹如惊雷,立即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等其他人都散去之后,赵无恤对留下的人说道:“父亲大人的病情十分危险,越是关键的时刻,更需要我们保持冷静的头脑。我意从今日起由大哥代父上朝,君上若要问起就说父亲有些家务要处理,需要几日的时间,其他一概不要多说。”
赵伯鲁点了点头,“嗯——,二公子说的对。我们什么都不要多说。”
赵无恤继续说道:“周舍、阳虎、史黯你们三人各自带上车马前往临淄、新郑、洛邑等地寻找名医,一旦找到,迅速带往绛都,越快越好。”
“诺——”接到命令后,三人即刻带上车马出了绛都城。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往过熬。
第一天过去了,赵鞅没有醒过来;
第二天过去了,赵鞅没有醒过来,绛都城已经有人私下里开始传言赵鞅病倒的消息;
第三天过去了,赵鞅还是没有醒过来,韩府、魏府先后派人前来赵府打探消息,赵无恤回复赵府一切安好,并无什么事情;
第四天过去了,赵鞅依然没有醒来,国君派人前来慰问,赵无恤答复:“父亲前往南山狩猎,夜宿山里没有归家,等他回来一定前往王宫向国君复命。”
第五天过去了,赵鞅依旧没有醒来,赵无恤失神的坐在台阶上,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前来询问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