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刚才还很兴奋的智跞回头望着梁婴父,目光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他明显的感到梁婴父又在挑拨他与赵鞅的关系。
自从利用梁婴父的计谋杀了董安于之后,智跞时不时有一种愧疚感,虽说自己与赵鞅有间隙,但是在大政方针上二人还是能够配合,不像原来范吉射、中行寅一心要制自己于死地。如果让他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他还是会选择赵鞅。
所以梁婴父此话一出智跞有些不悦,让他立即意识到这个人的意识上还是有问题,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于是,智跞不悦说道:“如果赵鞅在军中威望不高,还怎么带领军队,还怎么打仗?”
“是是是,主公说的是。”梁婴父听出了智跞的不悦便不再说话,向后退了退。
回到屋里坐定后,儿子智申过来了,“今天父亲主持了如此盛大的拜将意识,应该高兴才是啊!父亲为何不悦呢?”
智跞抬起头望着儿子智申道:“梁婴父这个人的思想很是有问题,我们必须有所防备。”
“父亲今日何出此言?”
智跞就把梁婴父挑拨的话告诉智申,随后说道:“且不论我们与赵氏的关系如何。如果此一战赵鞅真的败给了二卿,晋国都没有了,我们都得玩完,还争斗什么?你记着大事还是要讲团结,要一心抗敌,在抗敌的过程中发展自己,而不是为了拆别人的台,最后落个国破家亡。”
“父亲教导的是。”智申答道。
赵鞅不愧是春秋时期著名的军事将领,在他的带领下晋**队很快将进入晋国腹地的二卿叛军打出了国境;临近夏末的时候,赵鞅已经打到了二卿盘踞的卫国朝歌城外,很快就将范吉射和中行寅围困在了朝歌城内。范吉射、中行寅二卿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年多后赵鞅把他们曾经用来对付赵鞅的办法又用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就在赵鞅在南边取得一个个军事上的胜利时,另一支反晋力量正在悄悄接近绛都。
这一支军队正是范吉射策动的戎狄军队。
当时的晋国周边遍布着戎狄的足迹,主要分布在太行山和吕梁山的山区地带,过着游牧狩猎的生活。这些戎狄“被发左衽”不扎头发,衣服从右边向左边掩(中原人扎头饭,衣服是从左往右掩),有的穿羽毛,有的则是披皮毛,因地而异,或穴居,或庐帐,民族特征和生活习俗与中原人有着明显的不同。
戎狄人一边放牧一边骚扰一下周围的百姓,一旦当时的执政者派兵来攻打,他们又会很快逃往山区,来无影去无踪,成为晋国相当头痛的一个麻烦。
随着范氏、中行氏与韩、赵、魏、智四家矛盾的进一步激化,当范吉射准备向南边逃亡的时候,专门安排自己的亲信家臣析成鲋带着珠宝玉器、美人骏马等等找到吕梁山中的戎狄部落。并见到了他们的头目土魂,许以重金美女要求土魂在关键时刻能够帮范吉射一把。
戎狄不但生活简单,而且头脑也简单啊!当中原的美女出现在土魂面前的时候,土魂高兴的眼睛都直了,当即决定帮助范吉射的围攻绛都。
绛都智府。
智跞与儿子智申、孙子智宵、智瑶以及家臣豫让在智府大厅议事。豫让的忠诚和高超的武功很快得到了智氏的肯定,在智瑶的推荐下,很快就成了智氏一门的重要家臣。
“父亲,现在赵鞅将晋国大部分兵马都带出绛都,只留下我们一家守城,一旦戎狄打来我们能守住都城吗?”赵鞅走后,智申一直在担心北方戎狄进攻绛都的事情。
智跞没有回答,而是望着管理智氏军队的二孙子,“智瑶,你一直管理军队,你说说,我们能守住吗?”
“守城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哦!这么自信,说说看。”智跞面露喜色。
“一则戎狄的军队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数上我们不用担心。大家想一想,戎狄的大本营在漠北大漠一带,现在活动在我们周围的戎狄只是其中非常少的一部分人,我估计总数不会超过三万人,这些人中除过老人、孩子和女人外,能够参加战斗的人数不会超过一万,所以从人数上讲,我们不惧怕。二则戎狄擅长游击战术,我们有城高墙厚的绛都城,根本就不怕他们打进来。再说就他们那点人来围攻绛都城,我们根本就不用担心。”
智跞听罢,欣赏的眼光看着智瑶,“还是智瑶有主意,智申看来你是多虑了。智瑶那你说说我们怎么打这一仗?”
得到认可的智瑶有些兴奋的说道:“如果我们只是简单的守城战的话,那就不用打,只要守好绛都城就可以了;如果我们再想要取得大一点的胜利的话,孩儿觉着我们可以分兵围攻戎狄,实行歼灭。爷爷以为如何?”
智跞稍作沉思说道:“不,我们不但要歼灭来犯的戎狄,而且还要借机壮大智氏。老夫决议将分兵三路抗击戎狄的进犯。一路由老夫亲自带领五千兵马守城;另一路由豫让带领五千人埋伏在绛都城东的山里,等到戎狄围城三日以上人困马乏之际,迅速杀出,打他们一个歼灭战;第三路由智瑶带领五千人前往吕梁山中寻找戎狄留下的女人和孩子,抓住后将他们全部带往郇城,并入我们的封邑。这可是壮大智氏实力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务必尽心,特别是智瑶你一定要把这些人尽可能多的带回来。”
智瑶等人听罢,当下露出欣喜之色,“放心吧,爷爷。”
当智跞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戎狄的军队大约七千人果真从西北方向打了过来,远远望去尘土飞扬,黑压压一片,在五月的晋国大地上一路狂奔,城外的庄稼被戎狄的马匹踏过,损毁了一片接着一片。
很快,戎狄的军队就杀到绛都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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