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也不愿意拖累眼前这些意气相投、相谈甚欢的军中将士,他抱拳慷慨说道:
“在下的事情,军候无需多忧,眼下天下纷扰,这郡府小吏的之职,久任无益,晃也早就想要卸职归家,保卫桑梓了,等到此间事了,这些被扣押的民伕能够安然返回安邑,晃也就要离开这纷扰之地了!”
马蔺、甘陵等人听到徐晃的话,也是一时唏嘘不已,毕竟像他这样的好汉子,被逼得卸职归家,这世道也着实不公。阎行却是没有直接接话,而是沉吟思忖了好一阵子之后,才缓缓出声问道:
“如若有两全之计,不知道公明可有愿乎?”
徐晃听到阎行的话,心中一动,他刚刚在心中也在计较这卸任之后,是要先归家,还是去投奔自己的乡人杨奉,此时听到了阎行说有两全之计之后,他心中惊喜,但又不能太过表现出来,只能够压抑住心思,口中问道:
“还请军候直言,为晃指出一条明路来!”
阎行头,也不推辞,他眼睛看着阔面短须、器宇不凡的徐晃,口中说道:
“明路不敢当,不过我观公明勇力过人,郡府吏员实在太过于屈才,眼下天下纷扰,正是我辈男儿进取建功之时,不知公明可愿效法班定远,投笔从戎,投身军旅!”
听到阎行说起投身军中,徐晃面色变幻,犹豫了一下。的确,带罪立功,投身军旅,却是也是一个好办法。比如,本朝的外戚窦宪,就是因为横行不法,遣刺客刺杀太后幸臣刘畅,嫁祸他人,后因事泄获罪,被囚于宫内。窦宪恐惧,请求出击北匈奴以赎死,这才有了后来大破北匈奴、燕然勒功的故事。
只是徐晃和眼前这些人平生素未相识,不过是经过了短短的一番交谈而已,说起投奔他们,徐晃还有心有疑虑的,所以他脸色变幻,虽有所意动,但是考虑到对这些人所知不多,也没有轻易下定决心。
阎行也不着急,他让大牛先去他帐中将一副画工草草的军事地图拿了过来,然后才开始跟徐晃说起他心中的计划。
“公明,我等欲绕过正面临汾的白波贼寇,率轻骑袭击贼寇后方的老巢白波谷,你是杨县人,杨县正好处于白波谷北上端,你往来安邑、杨县,定然需要经过此两处,你又是河东人氏,地理熟识,如果能够助我等一臂之力的话,那么此次奇袭白波谷,胜算又大了几分!”
阎行用手指在地图上迂回画了一个半圈,在白波谷这个上,重重地了两下,就把他圈了起来,口中继续说道:
“此番奇袭若是奏效,白波贼寇后路被断,定然军心大乱,届时,我大军前后夹击,左右掩至,这号称十余万的白波、匈奴就要被全歼于此了,如此功劳,公明若能参与其中,将功赎罪自不必说,男儿建功立业,扬名疆场,一抒胸中气志气,方才是重中之重,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眼看阎行已经坦诚地向自己说出了军中行军、奇袭的计划,还邀请自己从军参与其中,徐晃自诩也是胸有大志之人,他听完计划之后,想到阎行所言之事,心中一时也是激动不已。
功业未建,年华易老,徐晃正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心中积极进取的势头也是正盛,看着阎行对自己信任有加,又对自己全盘托出军中的机密计划,他又是感激,又是激动。再加上,这河东的地理,徐晃乃是河东人,又在郡府之中任职多时,自认身上的才能也能够发挥到了紧要之处。
反观如果自己再拒绝了这位军候,那么就是狠狠地打这位军候的脸,而且对方已经向自己泄露的信息,自己如果不去,不仅会被当成胆小无能之辈,还会被软禁起来,防止泄露军中消息。
权衡一番利弊之后,徐晃当即起身下拜,恭敬地说道:
“承蒙军候厚爱,晃虽驽钝,愿效力马前,发踪指迹,以助王师攘除奸凶,平定河东之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