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着云梯的黄巾军士卒随在弓手、弩手后边过了河。在他们之前过河的盾牌手分出了二三十人,将盾牌高高举起,护卫着他们小心翼翼向城墙移动。
离城墙三百步,二百五十步,二百步。
桓玄令道:“四石弩开弦上矢。”
敌临城墙一百瀚往城下所挖地道的位置指了指,跃跃欲试地问道:“贼兵攻势既然已疲,我军是否可以突出奇兵了?”
李钟目注城下,接口说道:“不急,再等片刻。”
“还等什么?”
桓玄指了指护城河上的浮桥,说道:“到目前为止,过河的轻卒不到千人。等他们再多过来一些,吾等再出击不迟。”
护城河外,从前线撤下来的甲士退到了后方,就地休息。轻卒向前移动,成为了第一方阵。浮桥上,一队队的轻卒打着瀚、许阳也跟着韦强等人来了:“桓君,这次出城能不能让我俩也去?”
他俩虽与桓玄交好,但毕竟与韦强、庆锋、南凌这些周澈门下的宾客不同,算是“客军”。这次出战是非常危险的,不比前几次;如果他们死了,不好给他们家中交代。
桓玄答道:“刀枪无眼。两军交战之地,乃是立尸之所。伯灏!子明!我不是不让你们上战场,万一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们的阿翁交代呢?”
许阳着急了:“我来之前,家君特别嘱咐我要多杀贼子。我可是听人说了,今晚将是咱们决胜一战,你还不让我上战场?你若真是为我着想,就答应我吧!要不然,等我回到家后,家君若是问起,我该怎么回答?”
桓玄想了想,心道:“今晚如果顺利,必将有一场大胜,有大胜就会有大功。许阳为了主公基业,先是夜驰数十里从东乡至安成,接着又冒风冲寒、不辞劳苦地来到平舆。他的这番情谊,不能没有回报。也罢,‘富贵险中求’,就允了他罢。”
如果许阳能够出城不死,今晚大胜,少不了他一份功劳。如果他不幸阵亡,也是没办法的事。
“罢了,既然你们执意请战,今晚你就与建博、仲锐一起出城罢!”
文瀚、许阳闻言大喜。
桓玄叮咛说道:“出城之后,万不可冒险轻进。是进是退,要随时听我城头鼓声。”
“诺。”
“建博,仲锐,今晚出城你们两个带队,我亲为尔等擂鼓助威。当我轻鼓之时,尔等不许过河半步,只在护城河内冲杀就是。切记,今晚出击,不以杀贼为务,而以搅乱河内贼兵为要。你们要时刻注意我城头的将旗。”
桓玄示意邢刚、任义把提前做好的两面旗帜扛过来,一面是红色,一面是黑色。他说道:“建博,你要盯住红旗。红旗往左,你就带人往左冲杀,向右,你就向右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