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鲜血四溅。
那个喊出声来的年轻人被乱刀砍死,连声惨叫都没有。
刚刚腾起来的呼喊声立刻被压了下去。
年轻人死处附近的犹利亚人瑟缩着向四周躲开,唯恐血流到自己身上。
利乌斯叹道:“看哪,又一个人白死了。”
他站起来,扫视全场,道:“在昨晚之前,我对犹利亚人并没有特别的恶感。你们和善、内向、善于经营,在我看来,你们是羊,罗玛是牧人。可就在昨天,你们居然要抛弃牧人?”
说到这里,他用力一捶桌面,全场的罗玛士兵跟着一顿手中的长枪,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犹利亚人个个噤若寒蝉。
利乌斯的声调变得和缓:“我知道,并非所有犹利亚人都是坏种。那么,是不是应该把那些可恶的黑山羊剔出来呢?”
犹利亚人面面相觑,低声交谈起来。
是谁做的,行行好赶快站出来吧!别再让我们担惊受怕了!
“这样啊,那没办法了。”利乌斯轻轻挥手,十道血箭迸射,断头坑前,十个犹利亚人痛苦地挣扎起来。
“哦呀呀,看到那边红色的小旗子举起来了吗,各位?看来小伙子们手艺不错。”利乌斯笑着第二次挥手,于是,十颗人头骨碌碌滚落到断头坑里。
两名罗玛士兵面无表情,一人拖起死尸一条腿,倒拖无头的尸身,向校场一角的抛尸地点走去。
场中响起低低的啜泣声。
第二组十个倒霉的犹利亚人又被拖到断头坑前。
利乌斯端起面前的酒杯,让猩红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打转,对面沉如水的克里摩斯道:“请,光明圣子。”
克里摩斯如同一座木雕,动也不动。
利乌斯自嘲地一笑:“或许,我称呼您为‘犹利亚人的王’,会有不同?”
克里摩斯一言不发。
“如果您不开口,就没人能为犹利亚人开口了。他们能指望谁?长老会?”
利乌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撂下杯子,轻轻一挥手:“动手。”
突然,有个被按倒的犹利亚年轻人大吼:“我不服!”
利乌斯如获至宝:“停!让他说。”
年轻人愤愤道:“我们犯了什么罪?”
“冲撞牧人、惊扰羊群的羊被做成下酒菜,这不是常理吗?我心情不好,你们运气不好,就这样。”
“罗玛人,如果你们真的那么强大,就去找出真凶啊!拿我们撒气,算什么事!”
“是对死亡的恐惧让你口不择言了么?还是说,你打算挑战一下罗玛的威权?”
“我不服!”
利乌斯笑道:“我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点子,你跟我的士兵和随从对战,如果你赢了,你可以拯救和你一起的另外九个家伙,如果输了,我就多砍十颗脑袋——两千三百五十颗变成两千三百六十颗。怎么样?是乖乖去死,还是挑战一下?”
年轻人没有说什么,但另外九个被推到断头坑边的犹利亚人已经大叫起来,七嘴八舌吵嚷着让他赶紧接受;而其他的犹利亚人几乎众口一词地要他放弃。
年轻人的腿开始发抖。
一时的勇气,被人们割裂的意见扯得粉碎。稚嫩的肩膀,根本承担不起这样的压力。
他的眼圈红了,流泪了。
利乌斯哈哈大笑,笑罢,他轻蔑地摇摇头。
精明而又愚蠢的犹利亚人啊,真是无可救药!
我今天,要彻底砸断你们的脊梁骨,让你们永远只能做罗玛的下仆!
“等一下,”突然,九人中有一个大声道,“是人人都有这样的机会,还是只有他?”
“当然,”利乌斯慷慨地画了个大圈,把所有场上的犹利亚人都包括了进去,“任何犹利亚人,只要想发起挑战,就可以来试试。当然,希望很渺茫啊,你们有这个勇气吗?”
说话的那人是个壮汉,他点头道;“刚才那小子根本不会打架,上去也是送死,不如我来试试。”
利乌斯笑逐颜开:“好极了,没想到犹利亚人中竟有这样的勇士。为了表示我的敬意,改动一下规则。你赢第一场,我放掉你们这拨人;赢第二场,放掉一百人;第三场,一千人;第四场,昨晚的事我既往不咎。在赢到第四场前,你可以随时放弃。但,如果你不小心输了,前面所有的战果全部清零,怎么样?”
壮汉冷笑:“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