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在空中倒翻了两个跟头,调整好姿态,稳稳落地:“你干什么!强者统治一切,这不是人类公认的真理吗?”
“所以我现在要揍你。”达克张着两只手,噔噔噔冲过去。
王尔德笑吟吟地伸开两根细麻杆似的小胳膊来迎:“那就试试。”
四只手一交,两人都是“哎哟”一声。
这家伙力气好大!
达克起初以为,看这家伙的手跟小鸡爪似的,还不一掰就断啊,可抓到手里却像抓住了一把铁钉,硬戳戳纹丝不动。
王尔德也吃惊不小,虽说对这具新身体不太习惯,可好歹也是正面拍翻了无数人类强者,力量绝对不会差,眼前这个锤头小子居然能和自己相持?
还真得好好的对付哩,万一有个闪失,以后在力量方面会不会抬不起头来?
要稍微认真起来了呢。
恩雅在一边看傻了,她傻愣愣地端着木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两个人头顶上都冒出蒸蒸的热气,达克脸憋得发紫,他是真使上劲儿了,而王尔德面色始终如常。
一声干脆利落的劲喝,咚,达克给王尔德甩了出去,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王尔德笑嘻嘻道:“我赢了。现在,是不是该相信我的实力了?小朋友,你的力量还得练啊,咱们再比比速度?”
“哼!”
“这个‘哼’的意思是认输了吗?还是说,你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力量?哎呀呀,那可就没办法了,来,恩雅,把盆放下。”
恩雅呆呆地把盆放下。
“过来。”
她走过去,目光呆滞地站着。
一旁的高塔上,达克端着咖啡,和搁在窗台上的小盒子沙奇聊天。
沙奇道:“萨尔伦这家伙,搞什么鬼啊?颠三倒四的?”
“它挺精明的,但是对人类的社会认识跟我们对狼窝内干苔藓布置艺术的认识一样粗糙。现在这种表现挺不错了。要是我们变成一只狼,还不一定有它表现好呢。”
“我提醒它一下吧,”说着,沙奇开启队聊,对下面正耍宝的王尔德道,“嘿,嘿,萨尔伦,适可而止吧,达克是个受不得激的家伙,别太刺激他了。”
“知道,请称呼我为王尔德,以后我就用这个名字了,被人类敬仰的感觉真爽——我不会跟一只蚂蚁较真啦。”
说着,王尔德拉起恩雅的手,朝达克邪邪的一笑,然后伸出舌头,在恩雅手背上使劲舔了一下:“你们人类是这么干没错吧?”
恩雅的脸腾地红到耳根。
乔治和沙奇差点晕过去。在他们眼里,达克的天灵盖似乎被狂暴的蒸汽顶开了,还伴随着嘹亮的汽笛声。
乔治怒道:“你以为吻手礼是吃生肉啊?”
沙奇赶紧道:“你这个行为会被看做是挑衅,严重挑衅!特别是对于一些贞操观念比较强的人类来说,是不可接受的,是可以进行决斗的……”
“贞操观念?那是什么,跟神奇的‘面子’是不是同一种东西?你们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道歉吧?”
“你说呢?”
“凭什么啊,不过是我跟蜘蛛女皇开的一个略显亲昵的玩笑,关他什么事——他们俩有血缘关系吗?”
“没有。”
“夫妻关系?”
“不是。”
“那我这种宣布所有权归属的行为有任何不妥吗?”
沙奇叹道:“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他们俩彼此那点意思你看不出来?”
王尔德一本正经地答道:“在我看来,现在左右锤头小子的,不是爱或别的什么,而是一种雄性为争夺与雌性**权而产生的强烈攻击欲——人类也不比我那些傻乎乎的手下高级多少嘛。”
“你故意要折腾是吧?”
“对喽,挺好玩的。”
乔治正色道:“别闹了,我还有正事跟你谈——关于你离家出走后你手下的安排问题。”
“安排什么?他们又不是小狼崽,用不着我喂……哎哟!”
王尔德正洋洋得意,没留神达克猛跳过来,一拳打在他脸上,挺精致的小白脸立刻肿起来。
“哦,哦!”王尔德连声惊叹,“这是……居然是……‘肿’了?人类的身体,真是……呃,这时候,人类正常反应应该是……嗯……”
下一刻,王尔德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达克的鼻子,眼泪汪汪:“我爸爸都没打过我!你这个大坏蛋……嗯,你讨厌,我再也不理你了!”
达克差点给气吐血。
这装傻卖呆的小白脸,娘娘腔!老子早晚要把你碎尸万段!
但这厮的防御力真不是盖的,刚才那一拳尽了全力,又占了突然袭击的便宜,他居然只是歪了歪头!脚步都没动一下!
那边窗台上的乔治已经快吐血吐到死了:“王尔德,你从哪学的这手啊?”
阿丽克希亚夫人有些尴尬的声音在他们脑海里响起:“呃,我教的。言情和戏剧灌得好像有点猛了,他还没分出男女角色的台词来——王尔德,如果你想融入人类社会,就不能随随便便伤害别人的自尊,尽管那可能与你观念不合。”
王尔德无奈地叹道:“真是精致、复杂而又脆弱社会观念呢。这一点也不干脆。那么,我该把小蜘蛛还给他吗——真别扭,明明不属于他,任何意义上。你知道这对秉承强权即正义的冰原狼来说会造成多大的观念冲击吗?”
乔治无力道:“怎样都好,赶快吧。”
“但是,目前这个状况,我可是挨了打的一方啊,这么把她还回去,怎么想怎么不正常吧?”
“你觉得你很正常?”
沙奇劝道:“给达克一个台阶下,他不是傻瓜,知道见好就收。你可以说他前途无量什么的……嗯,不,就说你欣赏他这种为别人而敢于挑战强者的勇气吧。”
王尔德的脸色变幻不已。
一旁的伊莎贝拉、莱莉和他身边的恩雅紧张地看着他。
大家都看得很明白,达克根本不是王尔德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