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十米高的巨大火柱升起时,刑场上的大部分人绝望了。
最终的审判日,到来了吗?平凡而坎坷的一生就这么意外地结束了?卡拉在上,请让我想想,一会该如何向您忏悔自己的罪孽。
穆尔台兹是虔诚的姆斯蓝教信徒,但他知道这玩意儿绝对不是什么卡拉的审判,而是敌人的重型石砲,一种超远程的石砲,这一定是装备在战舰上发射过来的。
他刚刚想明白,又是两发巨型爆炎弹落下。广场西北角一片火海,大量民众哭喊着朝东南方向逃来。
“稳住,稳住!趴下,趴下!”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但是,太乱了,嘈杂的、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交织成一片,没有人听他的。
完了,就算没有石砲轰击,单是自相践踏,就足以把大多数人干掉了。
混乱很快会传遍整个港口,接下来,敌人会持续轰击,直到守军和民众的士气彻底崩溃,然后,把这里插上敌人的旗帜。
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我只看到了门萨罗人呢!
穆尔台兹绝望地闭上眼。
就在这时,一阵尖利刺耳的吱吱摩擦声压倒了场中所有的声音,瞬间把混乱的人群定在原地,人人痛苦地捂住耳朵。
六架门萨罗螺旋掘进机的巨型钻头同时开始空转,只转了数秒,迅速停止。
在短暂的安静中,哈桑洪亮的声音借由扩音法阵传来:“进掘进机,走地道躲避,排队,快!”
每一台掘进机旁,都有十余名手执钢铲的门萨罗人维持秩序,刚才一轮轰击,也有十几名门萨罗人丧命,但余者依然坚守岗位,岿然不动。现在,他们由哈桑的护卫变成了秩序的维护者。
在求生欲望的支撑下,阿拉孛人迅速向掘进机靠拢,排成长长的队伍,走进掘进机舱口。
达克走到穆尔台兹身旁,一把把他拉起来:“快走!先下去躲一躲!”
形势逼人,穆尔台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招呼手下,走向掘进机。
掘进机的舱底已经打开,通向一条幽深黑暗的隧道。穆尔台兹俯身看看,一咬牙,和前面的人一样,唰地滑下去。
下面不再是漆黑一片,拐角处有淡淡的光石灯光,拐过拐角,数名执灯的门萨罗士兵正安排滚滚的人潮沿着一条宽阔巨大的、数十米宽的隧道前行。
“哈桑,你这是,要把他们骗到哪儿去?”
达克坦然道:“哪儿也不去,前面是个死胡同,在前面等一会,等炮击停止,再送你们上去。”
“哼,你会这么好心?”
“要不然呢?看着你们在上边送死?穆尔台兹,你是怎么招惹上新特诺蒂兰的?”
穆尔台兹粗暴地拒绝了达克的问话:“这不劳你操心——你怎么知道是新特诺蒂兰?”
“我在港口有眼线,鹰旗,鱼叉和图腾柱,除了新特诺蒂兰,还有哪个国家用这种旗帜?”
“哼!”
“那就等着吧,等他们把地上所有能轰的东西轰完一遍,自然就走了。我们的地道容纳有限,上头的,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哼!”
达克不再搭理他,转头对护卫道:“去指挥室,咱们准备搬家,让这些死脑筋自己留在这儿玩吧!”
穆尔台兹一把抓住他:“搬家?你们要干什么?”
“走人啊。你们不把门萨罗人当人看,还指望门萨罗人把你们当朋友?嗤,有这种逻辑?”
“你们这是背叛!”
“谁背叛谁啊我的穆尔台兹大人?门萨罗人可是做梦都想着恢复地上人的身份,可他们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是虫子,是老鼠,是被屠杀都不能吭声不能反抗的、连史莱姆都不如的渣滓!再见吧我的穆尔台兹大人,我们的掘进机已经到达码头,门萨罗人,就要跟乌姆利姆港说再见了。祝贺,大人,您很快就可以摆脱虫子、老鼠和叛徒了。”
穆尔台兹一时语塞,舍利夫道:“但是现在码头已经被封锁,任何船只都开不出去,我想,你们的掘进机,似乎没有挖穿海底的能力吧?哈桑阁下,大敌当前,我们要团结协作才行。”
这句话似乎打动了哈桑,他思考了一下,嘱咐手下:“通知马杜克,码头危险,行动暂时中止。”然后转头道:“看来,您有个合作计划?”
“不错,现在我们的指挥完全被打乱,再这样下去,港口会彻底混乱,您和您的门萨罗卫队是港口唯一成建制的,能指挥的队伍;您的劣势也很清楚,现在还是一个作乱的叛党首领,没有我们,您是指挥不动地面的民众的,我们合作,应该能尽快让事态平息。”
达克假意道:“我不会让我的人顶着那种恐怖的爆炎弹往前冲。”
舍利夫淡淡一笑:“敌人劳师远征,想必弹药储备金贵得很;再说,一个被彻底毁掉的港口,如何能承担他们的补给和贸易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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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呢?这只是一种报复和威慑,如果我判断不错,最多再轰击两轮,他们就会停止。”
达克暗暗赞叹,道:“看来,合作是唯一的出路,来吧,去指挥室详谈。”
三人走进指挥室,一进门,穆尔台兹大惊,站在指挥室正中的,不正是贤王苏莱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