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出租车回到砖瓦屋,伤口已经不再向外流血了。程黎平找了瓶白酒,把小剪刀在火上烤了一会,然后轻轻剪开伤口,再用镊子把钢珠夹出来。完成这些工作,整个人都虚脱了,痛的躺在床上不敢动弹。过了半分钟,程黎平努力吸了口气,强撑着撕下一块布,用白酒浸湿,把伤口包了起来。
  就这样睡了一夜,等到天亮,程黎平才起身把沾血的衣服和布条处理掉。回想昨夜的事,又是一阵后怕。陈总不会半点功夫,但做起事来真的让人心里发毛。若不是自己身手敏捷,恐怕这次就回不来了。
  肚子上的伤口依然痛的要命,他不敢强撑着去热电小区吃饭,只能烧点热水充饥。打开房门,看着鱼塘发了会呆,又爬回到床上去了。
  这一觉睡到中午,程黎平被电话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接了,那头是田梓橙的声音。
  “今天可以准点下班,要不要去吃另一家好吃的啊?”听口气,田梓橙似乎很兴奋。
  程黎平暗暗叫苦,自己痛的连走路都困难,怎么去吃饭啊。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呢,田梓橙狐疑的问:“你怎么了,不会还在睡觉吧?”
  程黎平笑道:“这都被你听出来了。是啊,还没起来,昨天休息的太晚了。”
  田梓橙调皮的笑了一会,说:“是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
  程黎平傻呵呵的也跟着笑,说:“是啊,朝思暮想。”
  田梓橙说:“油嘴滑舌,你学坏了。”
  程黎平说:“天地良心,句句是真。”
  田梓橙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原来的主题上:“那今晚我们去另一家吃好吃的吧,就在领域大厦旁边。”
  程黎平支吾道:“这个……橙子,要不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去接你。”
  田梓橙笑道:“不行,过几天可能又要忙了。”
  程黎平没有办法,只好实话实说:“是这样,橙子,我身体不太舒服。”
  田梓橙明显愣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追问:“怎么回事,去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有没有吃药,你现在在哪里啊?”
  连珠炮似的发问一时间让程黎平有点反应过来,只能挑最后一个问题回答:“我在家里躺着。”
  田梓橙立刻问:“你家在哪?”
  程黎平说:“爸妈住在热电小区,我住在小区后面的鱼塘里。”
  田梓橙干脆利落的丢下一句“知道了,等我”就挂断了电话。程黎平看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呆,才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个女朋友看上去挺文静,怎么也是这么个急性子的脾气,当初在乌老大烟酒店里怎么没看出来这一点啊。
  放下手机,有心想起来收拾一下屋子,可是看看简陋的砖瓦房,再收拾也就是那样。思量再三,程黎平决定放任不管,继续在床上躺着休息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田梓橙像做贼一样推开了屋门。看见程黎平,田梓橙嘻嘻一笑,说:“我还生怕找错了门,原来这个乞丐窝真的是你家。”
  程黎平也笑了,说:“这里是承包的,没有宅基地,能盖这个屋子已经很不错了。”
  田梓橙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拿出来一个便利盒,打开后放在程黎平面前,说:“吃吧。”
  饭是从沙县小吃打包来的卤肉饭,虽然普普通通,但程黎平饿的急了,吃起来像山珍海味一般。田梓橙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程黎平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写满了幸福。吃完了饭,程黎平才皱着眉头说:“橙子,你请假了?”
  田梓橙点点头,说:“对啊,要不然怎么给你送饭。”
  程黎平没说话,握住了田梓橙的双手。田梓橙故作生气的把手抽走,说:“生病要去医院,这是常识,我还要赶回去上班,你先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你。”
  话是这么说,但田梓橙还是在砖瓦屋里陪了程黎平大半个小时才离开。看着田梓橙匆匆离去的身影,程黎平心里无限自责。人家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既不嫌弃自己没钱,也不嫌弃自己没有好工作,反而这么用心对待自己,如果真的能修成正果,自己真要好好对她一生一世。
  接下来的几天,依然是这么度过。每天中午,田梓橙跑来给程黎平送饭,然后再赶回去上班。至于早饭和晚饭,田梓橙第二次来的时候买了些糕点和水果,可以勉强应付一下。
  程黎平年轻力壮,伤势渐渐好的差不多了。既然陈总知道自己阴了鲁大彪,藏在地下的那些钱也就不用再避讳了,直接拿出来,整数存在折子里,零头单独存在另一张卡上,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