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九点左右,巴军连之前输得二十万也吐了个七七八八。
按理说,只要稍稍有点理智的人,这时候都知道该退场了。
可事实,在赌场丧尽身家的人,如同过江之鲫。
这些人傻嘛?肯定不傻,相反,大多在平时还都是精明过人的人物,可是一旦了赌场,被人算计了,想跑都跑不掉。
做局的人自然有一套手段,从心理和气氛让对方欲罢不能。
很快的,巴军陷入了负债。
一开始是不甘心,之后是想回本。
12点之后,白老板手气越来越好,到了凌晨三点多,居然胡了一把十三幺加地胡!
“哎呀,不打了不打了。”白老板笑呵呵的一推牌,擦了一脑门的汗,“算账算账,我这身体是撑不住了,改日再战。”
一算账,巴军如坠冰窖,脑子嗡的一下懵了。
欠了白老板620多万!
巴军一脑门子冷汗,被这笔天数字一吓,顿时回过了点神,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遇到做局的了。
“白总,这个……这个……”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数字,太大了点吧?”
“巴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以前笑呵呵的白总,此时虽然依旧是笑脸,但眼神里多了几分从未见过的狞光。
话音刚落,一个白总的手下寒着脸过来,一撩外套,露出腰别着的家伙。
“哎,你干吗,一边去。”白总挥了挥手,斥退手下,皮笑肉不笑的说:“巴总是什么人,几百万小意思嘛,还会赖账不给?你们不要狗眼看人低!”
“白总……这数字真的是大了点,我真拿不出来……您……您给我缓缓?”
巴军彻底明白了,这个白总肯定是专门做局的,正当商人,谁身边会随身带家伙?
欧阳德、赵泽君那类人,也不可能,连他们的保镖都不会带。
白总眼皮一翻,笑容敛去,神情阴鸷,说:“巴总,咱们是朋友,几百万小意思。可你要这么说,那是耍我,不把我当朋友!”
“白总,我真没那么多钱……”
“谁不知道你是京达的老板,京达好几个亿的项目,你连几百万都拿不出来?这不是耍白总吗?”边一个牌搭子开腔说。
“那不是我的企业,是我们欧阳老总的!”
“哦,那行啊,我去找你们老总要钱,你是他公司的人,他不能不管吧?”白总笑笑:“真不管,我再来找你,还怕你跑了不成?”
巴军有苦难言,自己的赌债,欧阳德怎么会管?
如果真闹到公司去,被欧阳德知道自己烂赌,说不定会一脚把自己踢出门。
“白总,您宽限我……一年,不,八个月,我肯定想办法把钱凑。”巴军说。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
白总不耐烦的挥挥手,看着巴军,忽然又笑了,悠悠的说:“其实嘛,我都说了,咱们是朋友,朋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只要你巴总把我当朋友,那我讲义气,几百万小意思,我不要了都行。”
“白总,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巴军问。
“老弟,你怎么不开窍呢。我是做什么的,做建材的嘛。你是干什么的?京达的红人啊。”
白总笑呵呵的说:“我手头,有一批钢材,你要是能帮忙卖给京达,不光这笔赌债我不要你的,另外,还有一笔好处给老弟。”
“白总,采购这一块,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大额采购,最后还要我们老总签字。要说几十万,百来万,我都能有办法,太多了,我也帮不啊。要不,我介绍你和我们老总认识,对了,京达正缺钢材……”
“能直接卖,我找你干吗?!”白总挥手打断了他,“老弟,实话跟你说,我这批钢材,质量不太好,不过,价格很便宜。你要是能按照市价走,多出来的钱,都是你的。”
“白总,我看出来了,你一开始找我,是为了这批钢材吧?”巴军问。
白总没说话,他保镖却冷冰冰的说:“你废什么话,到底行还是不行?”
“你别插嘴,都是朋友,巴总还能不讲义气?!”白总又‘斥责’了保镖,软硬兼施对巴军说:“老弟啊,你犹豫什么?这年头,哪家建筑公司不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你犯得着在这冒充良心企业家,再说了,企业也不是你的,用你自己的小命,帮人家省钱?这不是傻嘛!”
“白总,不是我不愿意,真不好操做……”
“你们那个老总,是最后签个字嘛,他还能亲自一条钢一条钢的检查?有什么难处,要帮忙的,你来问我,我教你怎么操作。保证在纸面,做得妥妥当当的,是拿给你们老总审查,他也看不出毛病。”白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