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加罗尔长老盘膝坐在一棵百年红松树下,他像是进入一种冥思的状态中,口中不停地呢喃着土著语,几名年轻的土著围坐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合唱。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和那些年轻的耶罗土著们就像是树下随风摇摆的苜蓿草,他们虔诚地膜拜这片森林里面的万物众生,然而他们仿佛也成为了这片森林里的一部分,就像是在这里生长的一草一木,班加罗尔长老通过一场古老的仪式,获得了森林的认可。
我的魔法感知力很明显地感受到,班加罗尔长老的精神力量与这片森林里的树木水乳交融连在一起,他这片森林认为这些耶罗土著们是它们的同类,于是他们在某个精神层面上交流。
紧接着就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班加罗尔长老身上的枯树皮上面滋生出来一种白色的能量触须,与红松树露在外面的树根纠缠在一起,它们似乎能够获取彼此的喜怒哀乐和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
这种感觉的真的很奇妙,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精神层面,但是却无法融入其中。
那种感觉对我来说很难受,就像是眼前出现了一片汪洋大海,我站在沙滩上,却永远无法走进海水里,我明明可以感受到温热的海风,明明可以听见海浪亲吻沙滩的声音,明明能够看到在海中畅游的同伴,只有我傻傻的站在这幅美妙画卷之外。
雷兹伯爵站在我身边,惊诧地看着那几名耶罗土著,小声地对我说:“你居然认识这里的原住民?”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雷兹伯爵也没再开口,而是默默地注视着那几位耶罗土著。
其他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也好奇站在旁边围观这场仪式。
站在贾森骑士旁边的卡辛姆骑士好奇地低声问卡兰措:“这些土著到底是在干什么?”
最近因为训练这些兽人构装战士的缘故,卡辛姆骑士经常接触到卡兰措,与她算是熟络了,所以才会这样问她。
卡兰措是那种完全符合人类审美观的兽人女性,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让她的身形略显健硕,肩膀略微有些宽,但是并不缺乏美感,可以感受到她的腰肢、腿部和手臂所蕴含的力量,她瞟了卡辛姆一眼,只是简单地说道:“通灵仪式。”
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喜欢围观土著们的仪式,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们对此却一点都不感兴趣。
野蛮人奴隶们趁着队伍停下来修整的短暂空隙,连忙将密林清理出一块空地,他们将蛛腿架在篝火上烧烤,一种焦糊的味道传出好远,就餐之前的野蛮人战士会显得格外安静,他们聚拢在火堆旁边,就像是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兽人构装战士则是借这个机会,连忙将战马身上的披挂甲卸下来,他们将‘聚水术’符文板钉在树干上,松林里面的空气中蕴含着丰富的水元素,那些水元素被符文板汇聚在一起,滴落在符文板下方漏斗里,顺着一根金属管子流进水桶里,兽人战士们提着水桶,拿着毛刷在甬路上卖力地刷洗战马的身体。
那些耶罗土著们好像唱了很久,声音似乎都有些精疲力竭,但是一直将通灵仪式的祷言全部念诵完毕,这才慢慢地停止摇动身躯,停止了唱歌。
班加罗尔长老从冥思之中清醒过来,他将头紧紧地贴在树干上,闭上眼睛仔细的聆听。
过了小半晌之后,班加罗尔长老睁开眼睛,一脸平静地看着我,说:“这里的树精们认为你们和那些魔蛛人一样是外来的入侵者,所以才会用‘草木生长’阻止你们继续前进。”
我看到前进道路上丛丛阻碍,对班加罗尔长老问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和它们解释这一切吗?”
班加罗尔长老看了一眼丛林四周丰茂的植被,脸上的皱纹就像是一朵绽放的金丝菊,他很艰难地说:“树精们秉承着万年的传统,它们不愿对陌生人放开自己的精神海,想要它们听得见你的解释估计会很难,不过作为一名耶罗人,我有办法为领主大人您找到一条通向绿谷的捷径。”
班加罗尔长老眼睛盯着那座人迹罕至的绝谷,大概是想要辨认一下通往那里的道路。
我问他:“你们将那里称为绿谷?”
班加罗尔长老点了点头,苍老的手指在地图上摩挲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没错,这里就是绿谷,这里的树精们对待我们耶罗人很友善,它们会主动将耶罗人村庄包围起来,避免外来者们的侵扰,而我们也理所当然地成为它们丛林守卫,和它们一起抵抗入侵者。”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当初我们部落从特罗姆地区撤离,就是准备跑到这里躲避那些蛛人们的掠杀。”
“就是说你们也许会在这里见到你们部落的同胞?”我对班加罗尔长老问道。
班加罗尔长老点了点头对我说道:“当初我们部落决定撤到这里来,就是要投奔这里的一个数万人口的大部落。”
他伸手在这棵大松树的树根上抹了一下,树根上的青苔脱落下来,露出一个简单的符号来,他仔细的辨认着这个符号,然后站起来,绕道这棵大松树的后面,让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位年轻土著们将前面的荆棘劈开,又向前走了一段路。
我和卡兰措、雷兹伯爵等人跟在班加罗尔长老的身后,和他一起跨过那片长满棘刺的灌木丛,走出不远之后才发现,前面的林间虽然依旧是杂草丛生,但那些杂草都是一些阔叶的天麻和不喜阳光的蕨类植物,那些令人头疼的棘刺灌木从和树藤都不见了。
我目测了一下,这条丛林间的通道刚好可以让兽人构装战士们骑马通过,野蛮人奴隶们想要通过这里,就必须要注意避免被头顶上树枝刮到。
没有了那些坚韧难以斩断的荆棘灌木和韧性极强的树藤,单单是一些杂草和蕨类植物,对我们而言清理工作就变得简单多了,我甚至都没有处理那些杂草,而是让一队野蛮人奴隶从杂草间趟过去,直接踩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