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念薇却是小脸扬起,似乎是细想了一瞬,“配得上楚帅的女子,必定也要如他一样,绝世无双。”
“什么才是绝世无双?”
“才情、品性、气度、能力……都要完全配得上楚帅,楚帅是绝世无双的人,这时间也唯有绝世无双独一无二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梁念薇倒是不害臊,一脸崇拜地说出这话。
程锦笑一声,看着梁念薇眼眸之中的崇拜之色,不忍心打破她对于偶像的崇拜,配合着点头,“是,绝世无双与绝世无双相碰,天雷勾动地火。”
她幽幽的语气,两两人皆是不解看向她,程锦却是幽幽道,“炸起来呗。”
梁念薇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不满,“你难道不觉得么?”
程锦没有说,却是看着梁念薇,笑道,“展蔺知道你如此崇拜你们的楚大元帅么?”
梁念薇瘪嘴,“与我哥何关?”而后又似乎是元气满满,“楚帅才智双绝,俊美无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样的人,才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看她这般崇敬的模样,程锦皱了皱眉头,觉得有必要让梁念薇认识楚睿的真面目,“念薇,听我一句劝,你们的楚大帅,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梁念薇转回头看她,语气有些疑惑,“你怎的知道?”
“你忘了这一路我是与他一起回京的?”
哪知梁念薇却是抿唇,而后定定看着程锦,“程锦,你对楚帅有偏见,你要知道,虽然他看起来为人冷冽淡漠,似是对什么事情都不伤心,其实这些都是奇特之处,因为他是楚帅……”
梁念薇似是要洗脑一般与她说楚睿到底有如何如何好,程锦默默转回头,决定让她自生自灭,她错了,黑粉是撼动不了真粉对偶像的疯狂热的。
只是,随着梁念薇对楚睿的许多肯定与崇拜,程锦却是不得不承认,其实她的确是看到更多面的楚睿,梁念薇所言,他不过是因为他是楚帅因而才特殊,无形之中却是道出了一句真理。
倒是孙宛白比较习惯了梁念薇的这个模样,只笑道,“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了。”
却是没有发现,程锦眼眸中一瞬间的黯然之色。
不过,孙宛白倒是提起了一件事情,“据说,此次前来和亲的拓跋公主,对楚帅……”
她这话一出口,倒是梁念薇急了,“宛白姐姐,你说她与楚帅?”
孙宛白轻点头,“只是听我父亲提起,昨日拓跋公主便想要去拜访元帅府,不过未能进去而已。”
程锦闻言不语,梁念薇却是道,“她也想肖想楚帅?”
程锦实在忍不住道,“好了念薇,楚大元帅自己的事情,由他来操心,你一个小姑娘,操心他的人生大事做什么?”
梁念薇却是不满,“那拓跋丹雪是怎么样的人呢,你又不是不清楚,瞧你入京的那一日,便可见一斑了,且不说楚帅是我们大晟绝世无双的男子,那拓跋公主,也想?”
程锦笑一声,“相信我,你的偶像绝对不会娶了拓跋丹雪。”
梁念薇眼眸一瞬转为疑惑,“偶像?”
“是你崇拜的大元帅?”
“为什么?”梁念薇并不深究她口中跳脱出来的这个词语,却是疑惑问道。
程锦却是勾唇,明白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拓跋丹雪是平西王的女儿,算她心慕楚睿,承顺帝也不可能将一个别国带有军权的王侯的女指给楚睿这个同样军权在握的人。
可是,这些事情,不是应该与梁念薇说的,沉于暗处的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对于梁念薇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
因而,程锦换了一个口气,想起楚睿那模样,该想若是他回答,会说什么,想了想,只开口道,“大概因为……尚未立业,何以成家?”
“啊?”却是孙宛白笑了声,“锦儿这话,可莫给楚帅听见了,堂堂大晟的兵马大元帅,何来尚未立业一说。”
梁念薇不满两人哑谜一般的话语,孙宛白却是道,“其实我们也是在此处白说罢了,事情尚未有定论,何况,公主来和亲,哪里有指给宗室之外的臣子的道理。”
程锦也点点头,看着梁念薇笑道,“所以啊,你便好好放心吧,楚大帅的事情还不用你来担心,不论他想不想,都是有办法能够解决的,你还是担心自己日后的终身大事吧。”
可她这话才刚刚落下,便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清乐郡主,这是觉得,本公主配不上楚帅?”
这声音,不算尖锐,可质问的高傲语气,却是像极了程锦在回京进入京城的第一日便被危难的那个女生,毫无疑问,开口说话的,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此处的拓跋丹雪。
程锦只能在内心默默自我哀悼,怪她咯,偏偏在说到拓跋丹雪的时候,被人家听见了,果然不能在背后说人。
她一瞬的沉默,拓跋丹雪却是已经走到了程锦的面前,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怎么?不敢承认么?本公主是心意楚帅,你又能如何,我是西凉的丹雪公主,身份尊贵,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不过是懂得几分医术,得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郡主封号罢了,也不过是见识短浅,粗俗鄙陋的乡野丫头,从你的口中,凭什么能够提到楚帅,又凭什么说楚帅不会答应与我的婚事?”
西凉女子到底不比大晟,大晟的女子多讲究矜持,向拓跋丹雪这样敢于当众在人前说自己心慕某个男子的行为,只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而拓跋丹雪更是因为那一日在城门口被程锦借机羞辱了一番而心中怀恨,恨不得时时刻刻能够给程锦难堪。
加之拓跋丹雪的声音很大,她这么大的声音,便引来了不远处的女子围观。
程锦抿了抿唇,看着眼前拓跋丹雪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唾沫都喷到了人的脸上,知晓她这番言辞的来源,可以追究到好几天之前,只勾唇看她,“我说过你配不上楚睿?不过……配不配得上,我说了不算,但看公主。”
她直呼楚睿的名字,拓跋丹雪听了,眼中却是闪过一分凌厉之色,深处一只手指指着她,“程锦语,你是什么人,也敢提楚帅的名字?”
程锦却是面色不变,勾唇看向她指着自己的那一根手指,“没有人告诉你,用手指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她这话才刚刚说出口,花听双却是首先站起身,看着拓跋丹雪的那根手指,“拓跋公主,你这支手指若是再不放下,我可要折了它。”
还是一惯冰冷的语气。
拓跋丹雪想是在西凉骄纵惯了,听着花听双如此说,却也并不害怕,“你又是什么人,不过低贱百姓,你也配?”
她这话才刚刚出口,花听双眼神之中便闪过一丝凌厉之色,程锦却是伸手阻挡住了她,花听双的性子,岂能这般被人随意屈辱,只怕她出手,这位拓跋公主便会血溅当场,可如今时间地点场合都不对,如此一来,便会引来许多麻烦之事,阻挡住了花听双,程锦只看向拓跋丹雪,“看来丹雪公主在西凉受宠惯了,不懂得咱们大晟的规矩,至于你配不配得上楚睿,又与谁有什么关系?倘若你自己有了这一层认知,也算是有自知之名。还有,一国公主如同你这样急巴巴赶来嫁给别国的男子,也当真是史上第一例了。”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看似无力,却是道出了拓跋丹雪的娇蛮,原本拓跋丹雪不惹人喜欢,梁念薇所言本无可厚非,楚睿被当成这里多少人的男神,便是在场的女子,只怕都不会认可她,而她如今不过因为一句客观的话,这样咄咄逼人以致于大发脾气,可让许多人降低了好感度。
连孙宛白都皱眉开口了,语气也多了一些凌厉,“丹雪公主,此处不是西凉,容不得你如此放肆并且侮辱我朝郡主。”
孙宛白却是一脸不屑看向她,“你又是何人,敢这样与本公主说话?”
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倨傲,实在是让人不喜,程锦都忍不住怀疑,西凉将这位丹雪公主放来大晟和亲,是想搞砸这件事情吧?
孙宛白也是有脾气的人,“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丹雪公主如此不听劝,那么,不妨让拓跋王子好好教一教公主规矩,再来我大晟。”
这句话,直直是对拓跋丹雪的侮辱,她这模样,与粗蛮之人,有何差别?
拓跋丹雪眼中带着火气,却是转过头,看着程锦,知道这一路楚睿与程锦是一道从江宁府回来的,心中不免做了其他的想法,再看程锦这副表情,只语气不善,又似乎是带着一股不屑,“难道你以为,楚帅会看上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郡主?”
关于传国玉玺的事情,即便如今闹得大晟、西凉与北齐蠢蠢欲动,不过,很默契的,这一分公开的秘密,似乎只在三国的皇室之间流传,而皇室之中,也并非是人人都知道的,至少在程锦如今得知的消息里,连大晟的太子秦曜都不曾知道此事,因而,拓跋丹雪会有这番话,也无可厚非。
可是,她却是怪异地看了一眼拓跋丹雪,不明白她的怒气怎么升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想起自己和楚睿目前的境况来看,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她不屑的神色似乎也没有变,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拓跋丹雪,“的确,无权无势,毕竟,我除了是清乐郡主之外,也不过是药王谷的谷主了。”
轻飘飘的话语,似乎也没什么力道,可是,程锦成为清乐郡主,大多数的原因,至少在明面上却是因为,她是药王谷的谷主,不管她是不是清乐郡主,掌握这三国药材半数以上的药王谷,不论恩怨,都只能交好,不能交恶,何况,与药王谷相关的,还有众多江湖势力呢。
这一句话一出口,还不待拓跋丹雪反驳什么,程锦又语气凉凉,“可是,拓跋公主,除了是西凉众多公主之中的一位,似乎也什么都不是了。”
一个拓跋丹雪,想欺负到她的头上,程锦会允许么?
拓跋丹雪哪里受得住程锦这话,眼中只沉着一股怒气,扬起一个巴掌,要往程锦的面上掴去,可程锦只勾唇看着她扬起的手掌,在众人都觉得那只手会打到程锦脸上的时候,却是啪的一声响下来,巴掌没有落到程锦的脸上,却是落在了拓跋丹雪自己的脸庞之上。
拓跋丹雪似乎是惊愣了,直直看着程锦。
程锦却是勾着唇看她,“拓跋公主不用自我掴掌道歉,毕竟你无理无脑,我一般不予没有脑袋的人生气,否则会降低自己的智商。”
拓跋丹雪恶狠狠看她,“你敢打我?”
程锦勾唇,变换力道她做不出,难道花听双不会么?
可是她双手放在身侧,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的,花听双动作迅速,这里的人,都是不会武的人,谁看得到,因而,程锦只是眼神无辜,“我有打你么?不是你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来道歉的?”
拓跋丹雪听着却是再扬起一只手,要往程锦的面上打来,可这一巴掌,同样是打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边,如此一来,她两边脸蛋却是变得对称了一些。
围观的人已经有不少,也都见到了这诡异的一幕,当即对程锦,也不觉多看了几眼,便是梁念薇与孙宛白,眼眸中都闪过诡异的神色。
拓跋丹雪自己用大了力道,打在自己脸上的两个印子,都清晰无比,程锦已经招呼了一旁的宫人过来,“丹雪公主为了道歉而自虐,你们将她带去休息,顺便将此处的事情说国拓跋王子听听,记住要一字一句还原,顺便告诉王子,这道歉,我受下了。”
拓跋丹雪恶狠狠看向程锦,“程锦语!”
程锦勾唇看着她面上的疯狂,“拓跋公主以后说话,可要想好了再说,毕竟,大晟一代兵马之帅,也不是你如此泼妇抢食一样抢来抢去的东西,公主不怕掉了身价,却可别给我们大晟的元帅掉了身价。”
她这么一说,更是引起了不少女子对于拓跋丹雪的不喜。
拓跋丹雪却是挣开想要带走她的宫人,顶着一张红肿的脸,依旧维持这她的倨傲,“程锦语,你敢不敢与本公主打赌,楚帅一定愿意娶我?”
程锦看着拓跋丹雪,半晌之后,嗤笑了一声,声音里边的讽刺意味可算是十足十的,一点也不掩饰,“打赌?我为何要与你赌?谁娶你,你嫁给谁,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想赌,被人也未必有兴趣呢,拓跋公主还是忘了,这里是大晟不是西凉,在这里,公主是客,不是主。”
拓跋丹雪看着程锦面上的不屑,眼神好似看着小丑一般,她原本已经是红肿的脸,可谓是一阵青一阵白。
加之周围的人,也有了一些隐隐的议论纷纷,细细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之中,她只狠狠瞪了一眼程锦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周围的人见着,朝着程锦投来一些怪异的眼光,却也渐渐开始散了。
待到此处安静下来之后,孙宛白才抿唇,“锦儿,如今这一处只怕是惊动了皇后那边了。”
她担心的是皇后会不会怪罪下来,梁念薇虽是挑起话的人,但此时却也是带着一些歉意,“程锦,对不起,若不是我口无遮拦,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的事情。”
程锦的好心情被拓跋丹雪破坏了一些,不过倒也没有如何,只笑道,“没事,即便不是这件事,拓跋丹雪迟早也会向我找茬的。”
“可是,你会不会被皇后怪罪?”
“我们这边早已热闹了一阵子,皇后早该知道了,不过却并没有别的动作,意思已经不言而喻。”程锦倒是没有多少担心。
拓跋丹雪自从进入京城之后,便一直嚣张跋扈,此次西凉来和亲,以为是自己占据优势而不加收敛,恐怕,早引起了承顺帝的不满,加之那一日在城门口当众让刚刚入京的程锦难看呢,她是当今皇帝钦封的郡主,这个举动,难道不是在打承顺帝的脸?
所以,她根本不担心这件事情。
两人听着,都松了一口气,不过却是随意聊起了一些别的事情,有了此番教训,也不会随意说别人了。
梁念薇心中到底还是有一些歉意的,概是为了缓和气氛,主动开口,“我听说,这次宴会,开国寺的慧觉大师也来了?”
“是啊,我前些日子听爷爷说过。”孙宛白应声。
可是程锦却是不知道这一件事情,“开国寺的慧觉大师?这是什么人物?”
她眼中都是疑惑的神色,孙宛白只道,“开国寺的慧觉大师,是一位得道高僧,据说已经通灵,他本人不轻易出寺,便是太后也不能轻易请得动,很得陛下的尊敬,不过不知为何,此番宴会请来了他。”
程锦向来对得道高僧之类的和尚不带有什么好感,只是这么听着,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只瘪瘪嘴,皱了皱眉头而已。
正当几人还在此处说话的时候,于德成却是出现在了御花园之中,朝着程锦等人说话的地方而来。
程锦等人赶忙起来,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人人都对这位于公公尊敬有加,“于公公。”
于德成与程锦行了一个礼,“清乐郡主,皇上有请。”(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