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点点头,埋头一心对付抄手。我也不好多问,怕穿帮,于是顾左右而言他,说:“先生说了,这次来最遗憾的就是没见到司马家的族人,听他老人家说,他有个侄子,好象叫司马江南的,开了家诊所,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长根嘴里含着东西,口齿不清地说:“是有个侄子叫司马江南,少爷跟司马江南他爹虽然是兄弟,但人家是姨太太生的,平时也生分,他们一个从军,一个学医,八杆子打不着。少爷是大少爷,按规矩是当家的,要见也是人家去见他,哪里有当家的巴巴地去见人家这个道理?况且人家还是一晚辈,这事别提了。”
当日长根来酒店见司马瑞文,说起过这个事,估计长根找过司马江南,没落着好,心里有气才这样说话。我说:“听说他好象就住附近,我们刚才还和人打听来着,说他出门了,真不巧,老先生还托我把一样东西给他呢。”
胖子咪了下眼,目光横了我一下,我一激灵,心说好么,吹牛吹得没边了点,要是这时人家跟我说,是什么东西?要不要我来转交给他?这不就鸟了?东西拿不出来,岂不露馅了?
幸好长根也没问,说:“小哥,你们也是从台湾来的?”
我一楞,猜不透他这话是不是试探,谨慎地说:“不是,他们俩是b市的,老先生b市朋友介绍的,我是本地的,青城山那边,认识长生道长。”
老头欣喜地说:“长生,30多年没见他了,他还好吧?”
“好,好,他老人家很好,身子骨硬朗的很,还在那座两层小木楼里住着,偶尔接待些香客。”
长根有些激动,说:“小哥,说起来你也不是外人,我跟长生当年都是少爷身边的人,我主内,他主外,少爷说了,让我往后享几天清福,等这边的事了了,我打算着,也去青城山住去,跟长生作个伴。”
我心里说,跟长生作伴是不可能了,除否去下面找他。嘴里却说:“好呀,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是该享享清福了。”
长根靠近我耳边,小声说:“这些年来,其实我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看好那东西,今天给了你们,我也去了一桩心事。来,小哥,咱们走吧。”说罢,老头站起身来,慢慢地向门外马路上走去。
四个人乘公交走了有四五站路,来到东郊的一棚户区里,七弯八绕,总算到了一背阳的小窝棚里。老头的生活过的很清苦,家里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靠墙放着一旧电视,对面一张床,还是用砖头给垒的,上面搁着几块木板,被子又脏又黑,屋子里到处都扔着酒瓶子,一付落拓困苦相。
见了这情况,我心里也有点同情,虽然明知道他是****反动势力的遗孽,但这几十年不变的死忠,还是值得人一叹。
老头见我们皱眉,也不招呼我们坐,突然板着脸说:“按照规矩,少爷让你们来取东西,得有个贴身的信物。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做我们这事情的,谨慎惯了,三位莫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