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因愤怒而颤抖,神情却并不激动,而是怒极反静的满面寒霜。他向前一步,将秋颜往自己的身后拽了拽,继续说道:
“我无法理解。”
“你们本来就已经死了,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们活过来,但你们难道不应该好好的珍惜这第二次生命,想方设法的平安活下去吗?可你们却在这对着彼此喊打喊杀,那为什么还要再活一次?你满口称孤道寡,却把平民的性命视为草芥,你有什么资格配称英灵!”
红发少女饶有兴致地看着嬴大桨,忽然笑了,明艳如血。
“是啊,你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吧,这样肆意挥洒生命的感觉你怎么也不会懂,在你看来我们这样做完全就是浪费生命。如果是你得到了这样的机会,你会恨不得把一天当成两天来过,而一想到那些人被孤随手就杀掉,你更觉得自己就像他们一样可怜,对吗?”
嬴大桨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双手染满鲜血,孤和兄长也不会成为英雄。不要因为你家祖宗现在看上去一副病鬼样,就以为他是什么良善君子,有时候动口杀的人,比动手的要多上无数倍。”
不顾嬴大桨难看的脸色,少女继续说着:“明明是我嬴氏血脉,却被那区区诅咒吓得成了只兔子,把自己看的和那些凡人一样……”
“住口吧。”这一次,是嬴政打断了她的说话。
“这小子虽然软弱又不成器,但他从来没有放弃挣扎,也从不因自己生为凡人而悔恨。我们本来就是凡人,生为凡人并没有什么错,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忘记了,那么始皇帝之名,朕没有任何理由让给你。”
嬴政抬起手,沸腾的黑雾在他的头顶汇聚成帝皇的冠冕。
“始皇诏令·收天下之兵!”
仿佛听到了君主的召唤,少女手中的太阿剑竟有脱手之势,即使她全力制止,也未能影响它缓缓地向嬴政的方向靠拢过去。甚至就连少女身后的空气中,也有巨大的“祖龙”武装若隐若现,仿佛就要回到嬴政的手中。
“你干了什么!”少女终于怒不可遏,伪装的笑容此刻已消失无踪:“你是皇帝,孤也是皇帝,你的诏令对孤应该无用才对!”
蠕动的黑雾再次化作宝座,嬴政端坐其上,君威如渊。
“你刚才不是说过吗,朕可是‘最弱’的caster啊,‘制作阵地’这种小伎俩难道你也会害怕?当然不会,不过朕可是始皇帝,朕的阵地,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啊。”
嬴大桨随着嬴政的目光向周围看去,却惊愕的发现小巷早已消失不见,周围雾气重重,而夜色的深处,隐约可见一片巍峨高耸的阴影,沉默而肃穆。
它犹如最忠诚坚韧的士兵,守卫着始皇帝的疆土,千年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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