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舟一直站在刘奶奶身边,刘奶奶拧了一把在洗的衣服。
“你进屋去,这外头冷。”
刘千舟点头:“嗯,奶,我们等会儿去食堂吃饭,食堂啥都有,你可以随便点,不贵。”
刘奶奶忽然停了手,拿着挂在水槽上面不知道谁的毛巾,直接就擦了一把手。
“千舟啊,你去给你们宿管老师送点吃的去。”
刘千舟耳朵是听着刘奶奶的话,但眼睛却盯着被奶奶用来擦手的毛巾。
那是王毓文洗脸的毛巾,心一沉,看着奶奶,小声说:“奶奶,这是我同学洗脸的毛巾,你以后千万不能用别人的毛巾了啊。”
刘千舟又指指挂在下面那排的新毛巾:“奶,这是你的,刚买的。”
刘千舟边说边把王毓文的毛巾取下来,拧开水洗了洗,然后挂回去。
刘奶奶看了眼孙女,“我这手,不脏。”
“那也不能随便用别人的毛巾,人家洗脸的。”刘千舟小声说。
祖孙俩进了宿舍,刘奶奶将给金陈郸准备的那份儿递给刘千舟。
“你赶紧送去宿管老师那,嘴巴放甜点,说清楚这事儿,让宿管老师通融一下。记住啊,嘴巴放甜点,别什么时候都不肯说句话。”
学生家长是不允许在学生宿舍留宿的,宿舍是集体生活的地儿,不是个人空间。
再者,万一在这期间,发生什么冲撞,或者财产有丢失,那是应该找谁?
刘千舟一脸为难的提着袋子,站在原地要走不走。
“奶奶……”
段婷婷抽了张湿巾插手,完了后扔开一边。
“刘奶奶,还是我陪千舟去吧,这些话,她说不出口的。”段婷婷笑道。
刘千舟你忙展颜欢笑:“谢谢你。”
段婷婷推了下刘千舟:“我还不知道你啊?”
宿舍最会说话的是段婷婷,最会来事儿的是金陈郸,最不会说话的是王毓文,而刘千舟是最有才最孤傲的。
帮别人她兴许会,可自己个儿,她做不来。
刘千舟和段婷婷下楼时,刘奶奶试图跟坐在床上的写写画画的王毓文聊天。
“姑娘是哪里人啊?”
王毓文抬眼,忙把耳机取下:“不是本地人。”
没直接说是哪里人,而用了这样的回答,这足够说明她并不想提自己的来历。
刘奶奶又问:“家里几口人啊?父母干啥工作的?”
王毓文对这种盘问方式很反感,整得跟相亲查户口似地,她为什么要回答这些?
“做点小生意,”王毓文话落又接了话说:“刘奶奶,我要复习英文听力,就不跟你说了。”
王毓文带上耳继续画漫画。
刘奶奶脸色沉下去,一个人就坐在刘千舟的座位上等人。
刘奶奶来云都,原因是刘千舟她生母李丽元在改嫁七八年后的今天,又出现了。
只因为听说刘家两爷子的坟动了,政府给补了不少钱,这不,要钱去的。
理由是刘千舟父亲刘川生前是她丈夫,丈夫的财产,不论生前生后都该有她的一份。
李丽元在刘家大闹,刘奶奶用缓兵之计先答应着李丽元给一份,说要想想好怎么分配,让人过两天再来找她。
当李丽元离开后,刘奶奶左右一合计,索性将家里该卖的卖,该扔的扔,家里穷困了这么些年,值点钱的东西都拿去换钱了,所以老太太这是拎着大麻袋把孙女儿的衣服一收,自己捡了几件儿衣服就来云都了。
当初宋城答应的在云都置办一套房产的事儿,房产证已经给她了,证儿上是她和孙女儿的名字,那套房子完全属于她们祖孙俩。
刘奶奶收拾了东西,就是准备来云都生活的。
老太太是个干脆的人,这说走就走放大男人身上,都不见得有。
还没看到宋城补给的那套房子长什么样,得找过去了解好情况。
刘千舟河段婷婷有说有笑的回来,刘奶奶抬眼问:“送好了?宿管老师怎么说?”
“宿管老师说没问题,学生家长住进来,关系不大。再说这都快学期末了,学校管得也不是那么严。”
“你们这老师是个通情达理的。”刘奶奶说了句。
刘千舟笑着在奶奶身边坐下,段婷婷坐在对面王毓文的椅子上。
再看已经收拾好的老太太,虽说浑身上下依旧透着穷酸人家出来的气息,但至少已经干净利落了。
加上老太太精神越来越好,说话也利落,那身上的气势,倒是将她跟普通老人家区分开来了。
刘千舟说:“奶奶,这上面是我的床,这几天你就睡我的床,那边那张床是我同学的,她请病假了,我就睡她的床几天。”
老太太看了眼那空床:“请病假?什么大病学都不能上了?”
老太太其实是担心传染病,想着孙女儿睡那床上,能行吗?